梁氏道:“万一梁八、梁九要等下去呢?”
“她们都还是孩子。”
梁氏摇了摇头,“有时候一个执念就可以等一生,你不会懂女子的。”
“大不了,我们帮着她们寻上一门好亲事,到了那时候,二婶、三婶也不好拒绝。”
“哪有这么好找的亲事。二叔是秀才,三叔又做着生意,正因为这样,官宦人家瞧不起,商户人家他们又看不上。寻个小吏人家,倒也勉强得配。可你的七弟,你的身份,可不是寻常小吏……”
温青可有个要做雍王妃的妹妹,因着这儿,温檀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再有个温青这样的镇远候府,对于梁家二房、三房来说,温檀就是最好的了,可以说他们目前根本就挑不出毛病。
梁氏轻吁了一口气,“得了空,我回娘家一趟,这事儿还是让祖母拿主意吧。四妹妹三月二十八就要及笄了,我先帮衬着把她的亲事给应下来,今儿与红弟妹闲聊,她倒提了几个合宜的人家,倒乐意帮忙保媒。到时候我问问二叔、二婶的意思,要是能成就定下来。”
又过了两日,梁氏便备了礼物,带着梁婆子、碧柳等人回娘家去了。
闲话一阵,梁氏便与梁老太太说了温檀的选择,她觉得这事没必要隐瞒。
梁老太太沉默了良久,她听梁小太太说过温檀,梁秋阳回来后,她也打听过,梁秋阳对温檀的评价倒颇是中肯:举止得体,饱读诗书,不卑不亢,配得堂妹,只是担心堂妹配不上他。
四条腿的蛤蟆遍地都是,十二岁的秀才少见。
沉默,良久的沉默。
梁老太太心下思忖了一番,温青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其实将梁秋霜许给温檀利大于弊,温青没有特别亲厚的兄弟,这样一来,无论是对梁氏还是对梁秋霜都是助益,姐妹二人做妯娌,这是少有的缘分,更难得温檀相中了梁秋霜。
梁老太太拿定了主意,对婆子道:“把小太太请来,我有事与她说。”
不多会儿,梁小太太到了。
梁老太太道:“前几日在镇远候府吃酒席,温七爷看上小十,我的意思呢,先让秋月私下替他们二合合八字,若八字相配,秋阳会试之后就替他们订亲。”
父兄皆是官身,梁秋霜就成了真正的官家小姐。
梁小太太愣了一下,她是见过温檀的,只是她不敢想,因为她是丫头出身的姨娘抬成平妻,哪敢与二房、三房的人斗。
梁氏暖声道:“祖母是不是还得问问十妹的意思,她要是不乐意……”
梁小太太忙道:“她有甚不乐意的,长姐是未来的婆家大嫂,大姑奶奶打小就疼她,有好东西更没忘她一份。”
她乐意啊,瞧温檀那模样、才学,定是有出息的,否则二房、三房的人不会争抢着这个女婿。
她不敢争,但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就算二房、三房的人有意见,也不敢对老太太不敬,更不敢反对老太太的决定。
梁氏道:“你还是问问十妹,免得她心里不舒坦,若是她不乐意万万不可勉强。小娘可别糊弄我,过些日子我是会亲口问她的。”
有婆子在外头道:“老太太、大姑奶奶,二太太、三太太来了!”
梁老太太笑道:“定是听说你回来了,过来凑热闹的。”她对梁小太太道:“梅娘,预备一桌酒席,大姑奶奶难得回来一趟。”
梁二太太笑语晏晏。
梁氏招呼她落坐,这才道:“二婶不过来我也要让下人去请你。这几日,我帮忙物色了几个少年才俊,倒与四妹妹相配,有的是温家二房我红弟妹相熟的,有的是我婆家二婶相熟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温红妻提的这两家,一个是温红的同窗,有二十一岁,早前
订过一门亲事,女方未等过门就病逝了。另一个是温红妻娘家的舅家表弟,今年十八岁,是京城东关县知县的嫡次子,兄弟三人,在家行二,正预备着今年下场参加会试。
董氏提的这一个是她手帕之交好姐妹的儿子,是嫡长子,上头有两个姐姐,父亲在任上病亡,家里有良田千亩,底下还有一个弟弟,是个秀才,今年十九岁,因守父孝误了议亲,去年冬天孝期刚满。
梁二太太一家家地细细询问下来,便有了一番计较。东关县知县这家似乎不大乐意,梁二太太不想让女儿远嫁他乡,这东关县知县都是南方人,这当知县都是三年、六年任期一满要升迁调动的,且听着这嫡次子似乎读书很一般,十八岁了连个秀才都不是。
另两家听着条件,家中底蕴,或父亲为官,或祖辈为官,而男子本人都有些才学,家里也过得宽裕,不算是大富大贵,却也有小有家业。
梁二太太听着就比早前其他人提的要好,心下很是满意,说了一番感谢梁氏的话,又道:“看何时合适,先让我瞧瞧人,若是能成,就先定下来。”
梁氏道:“正好这两家都是京城人氏,一个家在西山县,另一个是王堡镇人氏。二人近来皆在京城读书,若是你想见,我让婆家二婶想想法子。”
梁二太太也与董氏相熟,听了梁氏这话,不好意思地道:“你大着肚子还替秋澜操心,这样罢,我自己去城南温府寻温二太太商量,到时候请她出面帮忙。”
梁三太太见这边事谈罢,便急切地道:“大姑奶奶,我家小九与温七爷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