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妃想到了温彩有孕,他们离开,或许与温彩腹中的胎儿有关,毕竟太子宫姬妾屡屡滑胎,让人想来心有余悸,他们离开也好,至少那暗中的黑手对付不到他们的孩子。
只是,秦荣妃舍不得他们。
她好不容易才可以日常见到慕容恒,母子又要分离。
皇帝吐了口气:“天气转热,且等秋凉之后再前往封地。朕下令户部拨款为你敕造肃州雍王府。”
“儿臣磕谢父皇隆恩,万岁万万岁!”
大总管太监高唱一声“起驾养性殿!”
皇后欠身跪送:“恭送皇上!”
在慕容恒解开衣袍的那刻,他后背、前胸便展露在众人的面前,瞧得他们心惊不已,那密麻麻的疤痕纵横交错,自贺兰柔算计他开始,时日不短了,可疤痕还在。
太子更是懊悔不已,早知贺兰柔手段如此狠毒,他怎么不去阻止?
现下,皇后和太子都明白,这次慕容恒是真的生气了,故而那事发生后,慕容恒再不愿去太子宫,有事也只在散朝后与太子说,兄弟二人之间,无形地产生了一道鸿沟。
秦荣妃福身道:“皇后姐姐,臣妾告退。”她一起身,温和地望着慕容恒,道:“恒儿,我在永和宫备了你和顺娘爱吃的菜式,我们回永和宫用午膳。”
温彩的眼睛还看着患得患失的太子妃,扫过还趴跪在地上的贺兰柔:“青莺,皇上都发话了,你还愣着作甚,照我之前所言行事,处罚完了,把人遣返贺兰府。”
太子妃弱弱地问道:“雍王妃,柔儿已受到处罚,你看能不能就此饶过她?”
太子听到慕容恒宁可去封地也不愿留在京城,这就意味着,他从此失去了一个可以交心的兄弟,恼道:“贺兰雪,你嫁入皇家便是皇家妇,皇家颜面重于一切。”他勾唇一笑,道:“四弟妹,贺兰柔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罚都行。”
太子妃浑身冰凉,在关键时候,太子并没有站在她这边,算计慕容恒,真正出主意的是太子妃,贺兰柔只是太喜欢慕容恒。
贺兰柔抬眸,顾不得手腕上的痛,那伤口已经被太医给包扎了,她的右手彻底被毁,“姐姐,我没有!我没有伤他,我……”
她不知道慕容恒的伤是怎么来的,可现在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怪异。
是她被人折辱了,那日的事至今想来都像一场梦,整个过程里,慕容恒居然下令不许她回头,是从后面要了她两回,粗鲁的发泄……
她趴在榻上,哪里能弄伤他。
可现在,没一个个信她的话。
太子狠厉地一望:早前干嘛去了,太医已经验伤,皇帝已经震怒,虽然皇帝发火,可这比发火了更甚。他看到了皇帝望着自己失望的眼神,皇帝一定是怪他纵容太子妃算计慕容恒。
皇后冷声道:“太子妃行事不端,从即刻起闭门思过,由周良娣代理太子宫。”
她这些日子兢兢业业,一面防着有孕姬妾被算计滑胎,一面还得盯着太子宫无数的姬妾,步步谨慎,结果却换来这般结果。
温彩伸手替慕容恒打理衣袍,将皱褶处弹了弹,暖声道:“殿下,我们去永和宫陪母妃用膳。”
彼此目光相对,慕容恒粲然一笑。
温彩让他意外,她这次的动静闹得大,却占住了理,皇帝动怒,皇后想护短不能,更重要的是,温彩并非柔弱之辈,一出手就断了贺兰柔的手筋。
贺兰柔声声唤着“姐姐救我!”而现在,太子妃哪里还能救她,皇帝离开时已经有了要重处贺兰柔的意思,就连贺兰绝也被女儿连累,背负着“教女无方”之罪,被流放岭南琼州,从堂堂从一品的江南大都督,再到千牛卫指挥使,最后竟直接被贬为琼州为官,连降数级。
太子妃咬了咬唇,身后的侍女却低声道:“太子妃不能再替七小姐求情,老爷指不定会如何震怒呢,你还是先保自己。”
对,她得保住自己,唯有这样,才可以让流放被贬的父亲重新回到京城。
太子妃闭阖上双眸,不敢去看温彩,生怕让人瞧出她对温彩的恨意。
贺兰柔被青莺拖着,青莺自来手段毒辣,又奉了温彩之命,行至御花园时,青莺手一推,贺兰柔跌倒在地。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
了,我……”
青莺冷声道:“说,你是哪颗牙齿咬伤了雍王?”
她知道,倘若不说,对方一定会拔了她满口贝齿。
在生死面前,生更可贵;在美丑面前,她选择美丽的活着。
右手已毁,她便想保住自己的美貌。
贺兰柔此刻才发现,在这危难之时,自己也可以放下慕容恒,她只要好好的活着,她抬起左手,指着嘴时原大牙,“是这颗!”
大牙在里头,没了也不影响美貌,总不能让青莺拔了她的门牙,那也太丑了。
青莺嘿嘿冷笑两声,“你用大牙咬伤雍王,雍王的肩膀是送到你咽喉处的么?”她摇了摇头,笑得古怪,一把揪住贺兰柔的秀发,“我看就打掉你两颗门牙……”片刻后,传出贺兰柔一阵惨烈的尖叫,一口血沫喷出,青莺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双双端来了一碗汤汁,青莺瞧了一眼,只听双双冷声道:“这是永和宫瑞姑姑亲手熬的,荣妃娘娘说了,没怀上算她有福,若是怀上了也绝不能让她生下来,趁着时日早,就把这汤碗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