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雍王原是不会去封地的,却是被你逼得步步后退,自请前往封地。你一心想让太子身边有个如瑞王那样的兄弟帮衬,而朕很庆幸没有你这样事事都要插一手的母亲。”
如果皇帝有皇后这样的母亲,怕是他与瑞王之间早就生出芥蒂,哪有现下的兄弟和睦。
雍王慕容恒与太子慕容恪之间,原是有兄弟情谊,却硬是被皇后一番闹腾,而慕容恒为了避开京城的风波,又为护住妻儿,只得自请前往封地。
通常,自请前往封地的亲王,便是放下了皇位,她是以为这种方式告诉皇后与太子,自己对那个位置无心植。
皇帝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远去,心下岂有不生气的道理。冷声道:“你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恪儿身边连个真心以待的兄弟都没有。朕再最后告诫你,是你的便是你的,别人抢不走、夺不走,不是你的便是现在拥有,早晚有一天也会失去。”
皇帝拂袖而去,留下皇后一人独自立在养性殿。
她错了么?
没有堕。
她只是太在乎太子之位,在乎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伤害、算计。
这是两日前,发生在养性殿的事。
但皇帝告诉慕容恒时,只化成了浅淡的几句家常话:“中秋佳节,你带温氏入宫参加宫宴。小十的事,朕与皇后说过了,她不会再插手婚事。”
慕容恒抱拳谢恩:“儿臣谢父皇。”
皇帝不悦地摆手,他训斥皇后不仅是因慕容恒相求,更是因为他着实看不惯皇后的所作所为,逼了慕容恒,又来算计小十,难道秦荣妃所出的孩子,连自己孩子的幸福都不能做主,还要她来指手画脚。
大总管道:“禀皇上,太子殿下到!”
“传!”
慕容恪进了养性殿,行罢了礼,皇帝赐座,兄弟俩一左一右坐在大殿两侧,彼此目光相对,微微一笑。
皇帝轻舒一口气,“恪儿,你母后近来太过劳累,朕已下令,由秦荣妃协理六宫事务,大事由你母后做主,小事由秦荣妃处理。”
慕容恒凝着眉儿:皇帝又要打什么主意?这六宫事务皆是说大便大,说小皆小,这是大是小还不是皇帝说了算。
秦荣妃自冷宫出来,与六宫嫔妃相处和睦,她性子好,也不与人为敌,总不发脾气,待谁不近也不远,直到现在,慕容恒依旧觉得他的母妃不适合后/宫生存,但又觉得有时候秦荣妃就像一个谜般地存在,正因为她不适合在后/宫生存却活到了现在,慕容恒因为好奇,曾私下查了秦荣妃,自她嫁给皇帝二十几年来,她的手上竟奇迹般的没有染上鲜血,这种现象着实太奇怪了,奇怪得让慕容恒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后宫生存的女子,尤其身在高位的,哪个没有打杀过宫人、算计过别人,但他的母亲没有,虽有打罚过宫人,最多就是十五棍子。
慕容恪上次找皇帝说情,是因为皇后听说周良娣又怀上了,提议让周良娣搬到凤仪宫养抬,慕容恪以“周良娣现下打理太子后宅,走不开身”为由谢拒,可皇后却道:“你让她把太子宫后宅之事交予太子妃或谢良娣,两日后搬到凤仪宫来。”
太子不愿意,一是周良娣住在凤仪宫养胎,日子过得并不轻松,皇后说是保胎,可上回周良娣腹中的孩子就没保住。
在太子看来,旁人要下手,无论在哪儿都会算计,还不如由他保护周良娣。
他现在越发看重周良娣,自她打理太子宫后宅以来,姬妾们比以往和睦多了,周良娣为他,学会了打罚姬妾,恩威并用,一个柔弱而良善的女子因为心爱的男子而改变,太子又怎会不知,现在周良娣好不容易掌控了太子宫后宅的打理大权,他不愿意再换人,觉着周良娣这样就挺好。
皇帝轻声道:“周良娣有孕,着谢良娣襄助打理太子宫后宅。至于你子嗣之事,命里有时终须有,你年轻,你的妻妾们也还年轻,儿子总会有的。朕觉得周良娣就很不错,性子好,又能打理好太子宫后宅……”
慕容恪见皇帝认可周良娣,心下甚喜,当初他就要立周良娣为太子妃,偏皇后不同意,嫌弃周良娣出身太低。
慕容恒细细讲完宫里的事。
温彩道:“皇后不插手小十的婚事,我能理解。怎么皇上还下令不许她插手太子宫后宅之事?”
在她看来,皇后是给闲出来的,偌大的后/宫打理不好,偏要过问太子宫的事,借着“要皇孙”的藉口,怕是比太子都清楚,太子后宅有多少姬妾,甚至各人容貌、性情如何比太子还知晓得清楚。
“我能求父皇,太子自然也能求父皇。”
也对哦,指定是太子求了皇帝,皇帝这才与皇后说了。
只是皇帝说皇后太累需要静养,让秦荣妃协理六宫,还说皇后管大事,秦荣妃管小事,这话说得很让人回味。
慕容恒补充道:“求父皇劝皇后的主意,是我给太子出的。”
“你
……”温彩一手就拧了过去,又爱又疼地道:“你早说就好了,干嘛让我猜。”
“让你猜猜,我们的儿子才会更聪明。”
温彩看着自己微突的小腹,“许是个女儿呢?”
“本王把名字都想好了,此胎若是儿子,就取名叫标,这辈是木字辈的,标儿、阿标,多大气响亮。”
慕容标,她前世的长子就叫这名,那是一个长得像温青的孩子,聪慧、可爱又懂事。
慕容恒一脸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