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的神将斜眼看了过来,只是那么冷淡的瞥了一眼,就转回头去,不再理会;他的注意力全都倾注在正双手捧着碗喝药的人身上,眼中那柔和的神色,昴流从来没有见到过。
“……腾蛇……”昴流不甘心的再次唤了声红发的神将,这时阿毕上前两步,来到昴流的身边,伸出手扶住他。
“昴流,就算是看到神将大人,也不要这么惊讶。”阿毕以为昴流只是惊讶于见到常人难以见到的神将而发出惊呼而已:“腾蛇大人是代师傅的式神,一直都是显出真身在照顾代师傅。”
这时昌浩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对昴流笑着说道:“不要怕他喔,红莲虽然是掌管‘惊恐’神将,但其实他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
代师傅的式神……
原来是这样,在这个时空里,你是不属于我的……
昴流有些局促的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衣袖:“对不起……我太兴奋了……”
“真难得,有见到红莲不会害怕反而会兴奋的孩子,呵呵……咳咳咳……”昌浩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昌浩!回去休息,你已经守在这三天了,彰子她很担心你的身体。”红莲说着就要拉昌浩起来,却被昌浩推阻了。
“我没事的,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倒是昴流的情况比较麻烦。”昌浩笑着向他的式神解释,却换来对方不满的一个瞪视。
腾蛇再次转过头去看昴流,这次他很认真的打量了对方一番,然后用欠缺起伏的语调说道:“不过是个半调子的小鬼而已,还被人像牲畜似的打上了标记,这种水平的阴阳师,根本不配让你这么费心关照。”
“红莲!”昌浩马上出口低喝了腾蛇一句,然后就看到昴流正低头干着什么,手背上一片鲜血淋漓:“昴流!你在干什么!”
昴流在听腾蛇说到一半的时候抬起头去看腾蛇的脸,却只看到对方用一种冷漠的眼神像打量一件没有价值的物品一样地打量着自己。
一瞬间,昴流觉得自己眼眶一热,鼻头一酸,眼前瞬间变得一片雾朦朦的,他马上咬着上唇再次低下了头,下一秒,几颗泪珠就滴落到了手背上。
虽然肉眼看不见,可是只要身为阴阳师,谁都能知道他的手背上有其他阴阳师的标记。
他伸出左手,用手指去用力地抓着右手的手背,好几天没修剪过的指甲很快就在手背上划出几道血印子,而他没有放弃,继续用力的用两只手互相抓着手背,好像只要把那一块的皮肉剐去,就能把印在手背上的标记刮走一样。
“昴流!别这样!别这样!”阿毕和秀元忙上前去抢救昴流的双手,“只要将来你打败那个阴阳师,这个标记就会消失的。或者学会高深的术法,也能把这个标记去掉。”
其实他们,尤其是阿毕,早就想问昴流关于手背上的标记的事了,不过因为他身体不好,所以都没有开口。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双手被缠上厚厚的纱布的昴流重新躺回到了床上,腾蛇被昌浩赶到了院子里,而秀元和阿毕互相对视了一下,均露出了一抹苦笑。
“平静下来了吗?”昌浩低头看着从刚才开始转过身就把头埋在枕头里,一直倔强的紧闭着嘴不开口的昴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让阿毕送你到我家去,我开始教你如何修习阴阳术。”说完又用带着歉意的神情说道:“刚刚……红莲的话,很对不起,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用。”枕头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昴流强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他说的没错,是我太没用了,才会被人标记。不需要道歉。”
昌浩听后,沉默了许久,才又摸了摸昌浩的后脑勺,站起身其他两人说道:“那我今天先回去了,明天……”
“我明天会送昴流过去的,代师傅您身体不好,还请回去休息吧。”阿毕站直了身子,认真的对昌浩说道。
“代师傅,我送您。”花开院秀元陪着昌浩离开了,留下阿毕陪着昴流。
阿毕慢慢的坐到昴流身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昴流,睡着了吗?”
把自己埋在被子枕头里的少年轻轻动了动,这个举动让阿毕露出个会心的笑容,他继续轻声问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
又过了一会儿,昴流才慢慢的点了两下头。
阿毕伸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打伤你的阴阳师是标记你的人吗?”
看昴流摇了摇头,他又继续问道:“你知道标记你的人是谁吗?”
昴流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要点头,不过还是左右晃了一下脑袋。
阿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你知道打伤你的人是谁吗?”
这次昴流点了点头,然后转了下身子,侧过头来看向阿毕。
“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伤害你吗?”阿毕看着昴流的眼睛,继续轻声的问着。
昴流沉默了一阵,开了口:“我不太清楚……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他们?”阿毕挑眉,难道昴流其实只是不小心被波及的?
“……腾蛇和麻仓叶王……”昴流说完就转过身,再次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都是因为他太弱小太没用了,才会变成这样。
和昌浩在一起的时候,腾蛇就可以轻松的保持神将的形态,并且几乎整天都是以实体出现;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腾蛇就必须封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