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啥去俺家搜咧?俺凭啥叫你搜咧?你说搜就搜咧?俺不可能叫你去搜咧?别说俺没拿,就算是俺拿咧咋咧?一个喂牛的瓢咧,还能值个金山银山咋咧?”吴婆子这话儿似乎已经坐实了她的确动了那个瓢了。
“金山银山俺不敢说,可就那个瓢,拿到世面儿上少说值五两银子!”钱垛子一伸手指头道。
“啥?五两银子?俺咋不知道咧?”钱来一惊,梅九仙瞪了他一眼,钱进气得差点儿就上去敲他的脑袋。
“啥玩意儿?你别懵俺咧!一个瓢?还值五两银子?有那五两银子俺给你拉来一车的瓢咧!再说咧,就你们过世的那个钱老爷,他舍得用五两银子的瓢喂牛?!”吴婆子将信将疑。
“你说地对咧,老爷确实不知道那个瓢值咧五两银子咧,不过也甭管它值几两银子咧,钱进咧,你去跟着吴婆子把那个瓢先拿回来,拿回来以后咱再给吴婆子算账咧!”梅九仙吩咐钱进道。
“好咧,夫人!走吧!”钱进瞪着吴婆子道。
“别别,俺也没说俺拿那个瓢咧……”吴婆子想耍赖。
“那俺可要自己去拿咧!”钱进立刻横了起来。
“中中中,就算那个瓢在俺家咧,可你们说值五两银子就值五两银子咧?俺还说它值四两咧!”吴婆子开始讨价还价道。
“俺说五两已经少说咧,你还想咋?”钱垛子问。
“俺没咋……俺就是……”
“夫人,俺去拿瓢咧!”钱进要往外走。
“别别别,别去拿!咱有话儿好商量咧!这么着,那个瓢算俺四两中不?”吴婆子开始了商讨的口吻。
“不中!”钱垛子坚持。
“就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钱串儿道。
“夫人,俺……”吴婆子看了看梅九仙。
“夫人,你可不能再可怜她咧!”钱进提醒道。
“算咧!咱们府上已经这样儿咧,四两就四两咧,俺也不跟她一般计较咧!心累!”梅九仙手拄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那个,夫人都说咧,四两,四两!”吴婆子立马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夫人!咱不能再叫她占咱府上的便宜咧!她是啥样儿人儿夫人还没瞧清楚咧?就算咱给她便宜占她也不会念咱的好儿地咧?那个东西说五两都已经是少算咧的,咱咋能还便宜咧?”钱串儿愤愤道。
“就是咧,夫人,一两都不能少咧!”钱垛子道。
“你们跟着瞎吵吵啥咧?夫人都同意咧,钱垛子,你赶紧地,赶紧地给俺算账!”吴婆子生怕节外生枝,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便宜再不翼而飞了。
“俺吃亏图个清静总可以吧?”梅九仙依旧没有睁眼,只是嘴唇动了几下发出了声音。
“瞧!听见咧吧?夫人要清静!”吴婆子很是高兴。
“俺……中!俺听夫人地!”钱垛子咬了咬牙不再坚持了。
“上个月栓柱儿在府上一共待咧十二天,做咧两次活儿,抬咧三次棺材,一一得一,二二得四,栓柱儿一共应该拿一两银子四十个铜板,而吴婆子你咧,应该是一口棺材都没卖出去,那也就是不拿银子,铁蛋儿在府上一直是跟着钱进学徒的,俺们不收他学徒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咧,所以铁蛋儿自然也是不拿银子的。这样儿的话,你们一家子总共该拿一两银子四十个铜板,除去那个瓢四两银子,你们还欠府上二两银子六十个铜板!给银子吧!”钱垛子把手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