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的指针指在下午两点三十分,头顶之上的太阳虽然已经游离出我的视线范围,但仍有光亮顺着裂缝的缝隙透下来。
眼前的三处洞穴距离我只有五米甚至不到五米的距离,用不着很强的光线也能看清里面的全貌。由于裂缝的结构越往下越宽度与崖顶越是不同,所以从崖顶向下看时我并没有发现这三处洞穴。
这个深度和潮湿的空气,使得我身前的崖壁的青苔越来越密,那种被青苔触碰身体的滑凉之感,以及这个深度特有的清凉之感也变的越来越强烈。
在我对面崖壁之上的三个洞穴内也同样布满了青苔,从崖壁一直蔓延至整个洞中。甚至那三口打开棺盖的黝黑棺材几乎都被青苔吞没,只留下靠近棺盖处还露出漆黑。
刚刚那妖艳的花朵给我的致幻感觉太过强烈,我确认了再三,才肯定了眼前看到的景象不是在幻觉之中。
那朵蘑菇根部开出红艳艳妖冶花朵的植物,就在头顶斜上方不到十米的距离,只要我愿意,伸出手就能触碰到。我尽量摆正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有分毫的能与之再次目光相接的可能。
实际上,眼下我的注意力也完全是被对面崖壁洞穴内的三口黑木棺材所吸引。
从这三个洞穴的结构和放棺材的地方来看,应该是汉代的无疑。除了汉代,其余的朝代没有这种墓葬的形式。
这种墓葬结构只有在西汉中期时比较盛行,墓葬形式称之为崖墓。
据我所知,这种崖墓是以河北省满城汉墓和山东省曲阜九龙山汉墓为代表,通常一般都是在山崖中穿凿巨大的洞穴做为墓室,大多经过加工装饰,与普通房间相差不大。
而像我眼前这种规模则显得略微有些寒酸,只是单单的在山崖的峭壁中开凿出了三个粗糙的洞穴,还不是很规整的,仿佛是在赶着工期开凿出来的。
三个洞穴内的棺材放置的位置都是相同的,中间隔着石壁,那三口棺材的棺盖打开有三分之二,其上也是布满了青苔。
那一时间我脑中出现了无数的疑问,这棺盖的开启是何人所为?是那个在帝陵中的盗墓贼么?
我稳了稳身形,从身后背包中掏出手电向着对面恍去。三个洞穴凿的虽然粗糙,但完全能看出形制和结构,是有意的仿制正常的房屋开凿的,这也再次证明了这三个崖葬形式为汉代的无疑,只有汉代的墓葬才会将墓主人生前的房屋尺寸,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在墓葬中还原。
我将手中的强光手电向着那三口棺材的棺盖恍去,发现棺盖上的青苔与棺身份连接处的青苔并没有新的痕迹,很显然不是近期被打开的,因此也排除了是那个先我一步下到地宫中的盗墓贼所为。
从三个洞穴的三口棺材的棺盖打开的程度来看,又好像是有意为之的,因为三个棺盖掀开的位置竟然是相同的!
当我将手电向着棺材内部照去时,棺材内的主人让我的头脑顿时轰鸣了一下,我看到了超出我的认知范围的景象!
只见那三口半开着棺盖的棺材内,显露出的骨架根本不是人骨,而是比人骨大了很多的生物的骨头,巨大的头盖骨好似某种未知的野兽尸体!除了巨大的头盖骨,身子的骨架却并没有太过巨大!整体看去骨架的大小若是拼接起来,大概也只有一米二的高度。这种体型,所葬的棺材同一般的人的棺材并无差别,这也是我第一眼没有看出棺材内尸体不同的原因。因为主观的意识让我先是从棺身开始由下而上观察,这是我两年来的考古习惯。
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的确很难改变。
在我两年的考古学习以及我读过的所有古籍中,只描写过殉葬牲畜,像这种墓葬野兽的习俗闻所未闻!
这个发现也推翻了我的很多认知,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我生活的世界有很多的神秘并未被我们发现。
良久之后,我才从这种震惊中抽离出来!还未到达崖底的帝陵,我就已经被震撼住了,不知道那个充满神秘的帝王陵寝到底还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发现。虽然我不太喜欢考古专业,但不代表我没有探索的精神,况且耳濡目染,谜团的困扰再加之人生来的好奇,种种原因才促使了我如今的一系列行动。
我不知道那个先我一步到达此地的盗墓贼,在见到这三口葬有怪兽的棺材之后是什么感受,不过想来应该也免不了震惊一番。
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不尝试跳到对面的三个洞穴进行考察,那朵妖艳的花朵让我着实尝到了苦果,我不知道这三个横空出现的洞穴以及洞穴内的野兽棺材意味着什么。我想先暂时放下我的好奇心,下到地宫中才是这次行动的主要。
有了这个想法,我开始专心致志的向着崖底落去,其间避开四周的一切能吸引我注意力的东西。
四十分钟后,我终于到达可崖底。
解开绳索,落到崖底的地下,我重重吐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挑战似的。
从四十米处直到崖底,大概用了与达到神秘崖葬处相同的时间,这也说明我已经适应了这种特种兵式的降落。剩下的那段距离除了更加浓密的青苔触手之感外,四周一片幽黑,且越来越潮。
强光手电在即将到达崖底时就被我关闭了,因为下到此地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人,我不想在还没有达到崖底时,就被袭击。在这种幽暗的地方,即便我被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或许几百年之后已经化为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