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中国的流氓,地痞,混混儿都他妈一个操性,在安分守己的老百姓面前装爷,在主子面前连个孙子都不如。按照这些流氓的教养,虽然他们把日本人示做主子,可日语水平也就停留在‘米西米西是吃饭,勾杆勾杆是换换,八嘎丫路是混蛋’的初级水平。能听得懂日语的一个没有(即使有,也早去当汉奸,为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当翻译去了)。
三国浦志的日本话正宗的不得了,他一开口在场的流氓都傻了,任凭让他指着鼻子臭骂一顿,然后每人还要伸着脖子等着让太君赏他们两个耳光。可惜到场的流氓太多,三国浦志不停的挥舞着巴掌,到后来胳膊大感酸痛。要完成每个人都打两个耳光的任务,仅凭他自己看来是不成了。
三国浦志停下手来,给孙瑞良打了个手势,让他完成自己未尽完的义务。看着孙瑞良像是捡到什么宝贝一样,兴高采烈的凑上去,姜立柱把眼一闭,嘴里念叨着:“完喽,马僮你就作孽吧,孙老九这一巴掌下去,这人的脑袋非给拍没了不可”。
姜立柱想错了,孙瑞良没有把流氓的脑袋拍碎,对方的脸在他铁砂掌的抚摸下,再也看不出原来脸的样子。正反手两个耳光,满嘴只剩下两颗门牙,脸蛋像被钉儿鞋踩过的烂西红柿,血丝呼啦的伴着鼻涕、眼泪齐流。
被打的流氓硬挺了不到一分钟,一头栽倒在地。人群中一阵骚动,生龙活虎的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让人两个耳光打死了。恐怖在整个人群中传染着,谁也不想成为孙瑞良的下一个目标。
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于猛自认还算条好汉,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弟兄,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小子脑门青筋直蹦,偷偷的把枪举了起来,还没等他开枪,两支袖箭随着花六郎的手腕一甩,飞出,一支打在于猛的手上,枪掉落在地。另一支袖箭不差毫厘盯在他的哽嗓咽喉。于猛双眼一翻,俩腿一蹬,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终于一动不动了。
惊恐的人们再也无法约束,他们疯了一般向门口涌去,片刻就冲破了姜立柱和花六郎的防线。冲出门去,四散奔逃,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下宋春茂弟兄还有那老太太一家人。
那老太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次卖女还债的闹剧,会以这样结果收场。看着倒在院中的几具死尸,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宋春茂道:“那谋兄弟,你去把房契,地契都收好,带你娘,还有那芳先回汇春园等我”。
那谋道:“大哥,你们怎么办”?
“这事不用你操心,快点儿走”。
那老太太不想走,宋春茂道:“日本宪兵队的人马上就到,你就忍心看着那谋,那芳陪你一起殉葬”?
老太太虽然舍不得这几间房子,可现在还是保命重要,本来她还想多说两句,宋春茂粗暴的制止了她:“听我的,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老太太一步两回头,恋恋不舍的出门走了。
送走了那氏一家人,宋春茂开始犯难。这件事处理起来挺棘手,如何才能逃过日本宪兵队的追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杀了五个人,要想不走漏风声是不可能的。日本人会下多大气力来追查这件事呢?
宋春茂猜不出日本人的心思,索性就不猜了。让宪兵队把注意力转移开,就必须找一件比这件案子更轰动的事来干。
哥儿几个商量了一下,找到两个可以下手的地方。一个是日本俱乐部(现在北京饭店),这里面进进出出的非富即贵,暗杀上一个就够宪兵队喝一壶的,但那里距离观音典当行总店太近,万一让人识破行踪,就有些得不偿失。
再一个就是西郊监狱,据说进了那个监狱的中国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可那里防守紧密,戒备森严,哥儿几个以寡击众,稍微有着纰漏,就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还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宋春茂斟酌了半天,最后道:“都说西郊监狱犹如龙潭虎穴,今天我倒要看看,这让人闻之色变的地方,是否像传说中的那样铜墙铁壁”。
弟兄们丢下满院的死尸和伤员不管,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几个躲在墙角路口望风的家伙,见他们出了门,一哄而散,跑回报信去了。
宋春茂大门不关,径直向北,他现在并不急于动手。先领弟兄们去了天桥,天桥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看来这里的老百姓已经把国仇家恨都抛在了脑后。宋春茂偷眼向后看,最少有五六拨儿人在身后跟踪他们。
宋春茂示意兄弟们不要紧张,悠闲的逛来逛去。这个说相声的摊前乐呵一下,扔上一块大洋,那个变戏法的台前驻足一会儿,打完赏后因为没有办法拆穿人家的把戏,而悻悻的离开。
几个人看似没有目的瞎逛,其实一直留着心身后面跟踪的人。那些尾巴越来越心焦,渐渐拉开了和宋春茂之间的距离。
十字街向右一拐,是一间‘估衣铺’趁没人跟踪上来,兄弟几个一头钻进铺子,躲在窗户后看着跟丢目标的家伙们,站在街头东张西望的寻找目标。
半个小时后,兄弟五个各穿了一套估衣(旧衣服),每人戴了一顶毡帽,畏首畏脚的从估衣铺后门溜了出来。打量四下并没有人跟踪,他们找了几辆黄包车,拉车的嫌弟兄们太埋汰,没人愿意拉他们。
宋春茂亮出几十块大洋,车夫们才知看走了眼,争先恐后地抢着把几个人扶上车。
宋春茂道:“去东四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