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没有署名,候七颤抖着手抽出信纸,是一封血书。斑斑血迹已然呈暗紫色,刷刷点点写着:“七姐,为我报仇。十妹桂霞泣血顿首绝笔”。
候七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铁观音几个姑娘,七手八脚的给她顺过气来。候七手抓信纸,叫一声十妹,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蔫诸葛道:“七小姐节哀顺变。宋兄弟,这信你从何得来”?
宋春茂道:“侯二叔的轿车被土匪抢了去,他们不会开车。就把司机常福掳去。每天在城中,土匪们赶三匹马拉车,常福在车中掌握方向。大力神常庆虹是常福的侄子,也是通过常福,这封信才落到了我们手中”。
蔫诸葛又问:“侯府家丁有多少人当了土匪”?
“侯府共有家丁四十人,两班倒。出事那天,值班的二十个家丁,有五个因不顺从尹同进被杀,八个见势不妙逃走了,剩下的几个全归顺了土匪。尹同进也因此成了土匪们的大当家”
蔫诸葛道:“这些家丁用的家什,都是德国镜面匣子,火力猛,是这伙儿土匪的骨干,只要先把他们除了。一群小毛贼,就好对付的多”。
每逢农历三、六、九是县城大集,正逢腊月二十六,大街小巷挤满了购买年货的人。凛冽的寒风中,买鞭炮的小伙子们脱了个光膀子,站在马车上,声嘶力竭的吆喝着招揽顾客。
一旦发现顾客比别的摊位少,便用长竿儿挑出长长一串儿鞭炮点燃。在噼里啪啦的声响里,一堆脏乎乎的孩子奔过去,捡拾未爆的废炮。顾客们也留意这数百家炮仗房,数谁家的最响,然后就一窝蜂的围上去。
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枪声自然不会引起老百姓的主意。
宋春茂带着几个弟兄,一早来在慈恩学堂前的茶馆中。本地水咸,要靠花茶中的茉莉花香来掩住水的咸涩。土匪们住在学堂中。
茶博士添了几次开水,茶也泡的没了颜色。可这几位还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茶博士有些着恼,这茶馆一年中就年根儿这一阵买卖好。老百姓赶集累了,天又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可这几位占着茶楼最好的位置,一坐就是小半天,要都像他们这样,茶馆早就关门了。
老板看他们细斟慢饮,丝毫不急,忍不住把铜壶往桌上重重一放。宋春茂一惊,回头看了看茶博士,微笑道:“是不是我们待得时间太长,耽误了老板的生意”?茶博士沉着脸,哼了一声。
宋春茂取出十几块儿大洋,道:“麻烦老板再给沏壶新茶”。“好嘞”。茶博士喜出望外,收起钱。大声吆喝一声。“极品大红袍一壶”。懂行的茶客们听到吆喝,纷纷私语,:谁这么有钱,喝这么好的茶。
茶博士端着刚沏好的大红袍上了楼,发现那几个茶客已经没了踪影。
常福手把方向盘,阴着脸。他能不窝火吗?这车他开了五年。在这一片儿,谁见了这车不恭恭敬敬,老远看到就把道儿让开了。可现在,他的视野中只有三个马屁股和从车上垂下的两只脚。那是赶马人的脚。一辆车,三匹马拉。一个人赶马,一个人掌握方向。四个人享受坐轿车带来的成就感,面对这么可笑的画面,常福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有种想哭的冲动。跟着候老爷哪受过这窝囊气啊。
突然,三匹马,一起停下来,坐在车顶的赶马人骂道:“黑小子,你他娘的找死啊”。
“这是俺叔的车,找他有事儿”。
“滚一边儿去,信不信我抽你”。
常福听声音知道侄子来了,和车里的人打了个招呼,下了车。还没等车门关上,姜立柱一颗**顺着车门缝儿丢进了后排。车中的四个土匪一见,抱着脑袋到处乱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