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李志常笑道:“那你爹爹自然是不肯了,所以你爹爹怕那人抓你报复,便派了会武功的丫鬟来保护你?不过这几个丫鬟武功稀松平常,还不如你呢。”
程瑶迦脸一红道:“我见血就害怕的紧。”李志常想来一句那你潮信来时怎么不怕,终归觉得太唐突,便没说。
“师妹有人来了,我且暂闭一下,来这本漱玉集还你。”
程瑶迦手上塞了个硬物,低头一看正是漱玉集。暗怒道:“志常师兄总是这么爱作弄人,我看诗集还不是因为思念某个人,如今人来了我还看这个干什么。”心里转着小心思时,李志常白衣飘动,如梦如烟,轻轻拂过那六个丫鬟身旁,她们似梦初醒,浑不知道刚才被人点了穴,只道自己打了个盹,暗自惭愧。幸好她们还来不及向程瑶迦请罪,不然六个一起请罪说睡着了也太过蹊跷。
一名丫鬟揭开竹帘,说道:“小姐,有两位丐帮的英雄到了前厅,老爷叫你出去一下。”程家只有程瑶迦是江湖中人,所以只得由她去接待。
程瑶迦出去前厅,只见两个乞丐,一个年纪不小,一个年岁尚轻,道了个万福,说道:“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那年纪大的人道:“在下姓黎,这是我的师侄,名叫余兆兴。”
程大小姐道:“原来是黎前辈,余大哥。丐帮众位英雄行侠仗义,武林中人人佩服,小女子今日得见两位尊范,甚是荣幸。请坐。”她说的虽是江湖上的场面话,但神情腼腆,说一句话,便停顿片刻,一番话说来极是生疏,语言娇媚,说甚么“武林中人人佩服”云云,实是极不相称。她勉强说完了这几句话,已是红晕满脸,偷偷抬眼向那姓黎的老丐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细声细气的道:“老英雄可是人称‘江东蛇王’的黎生黎前辈么?”
那老丐笑道:“好眼力,在下与尊师清净散人曾有一面之缘,虽无深交,却是向来十分钦佩。”
只听程大小姐道:“承老英雄仗义援手,晚辈感激无已,一切全凭老英雄吩咐。”
黎生道:“我得到消息,听说归云寨寨主今天已经动身到这边来,幸好这是城中贼子必不敢带多少人,不过那贼子武功高强,又没带多少人,遂不及防下不免伤了府中贵人。程老爷平日乐善好施,荒年时不知道救济多少如我们这般的穷苦人家,如今我们得到消息,便是舍了性命也不能让贼人得逞。”原来归云寨发下声令周边富户没人听从,还联起手来商量对策。所以那寨主听从手下意见决定突然袭击一家大户以壮声威,程家在周围名声最响,到时只要从程家抓几个人出来,由不得他们不低头。
黎生等人收到消息便赶了过来,如今丐帮两派对立之势越来越严重,如果他日净衣派真的独立出去,诺大个丐帮总不能真的全去乞讨吧,所以他决定多多播散侠名广结善缘以作未雨绸缪。
程瑶迦道:“晚辈虽然武艺低微,却也不怕那恶棍。这事要老前辈一力承当,晚辈怎过意得去?”
黎生道:“我们洪帮主与贵派老教主王真人素来交好,前年在中都贵派尹真人也曾和洪帮主把酒言欢,大家都是一家人,姑娘何必分甚么彼此?”
程瑶迦想起刚才李志常嘲笑她不敢对敌,本来似乎跃跃欲试,但听黎生这么说了,她性子又软,不敢违拗,行了个礼,说道:“那么一切全仗黎老前辈和余大哥了。”
这时候外面街道传来马蹄声响,至少有十余匹马急奔而来。黎生道:“怕是那贼人来了,小姐你先派一名下人从后门出去报官,剩下来的我们来应付。”
程瑶迦忙吩咐一个仆人从院暗门出去。黎生似乎不放心,说道:“程小姐你要不和程老爷暂避一下。”程老太公年近六旬,鬓发斑白,头戴避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气质儒雅。他将近不惑才得了程瑶迦这么个骨血,怕他死后程瑶迦给欺负,便花了钱送她去全真教学武,只盼他百年之后也有个依仗。
他刚才都在旁边让女儿待客,也是锻炼她的意思,此刻迟疑道:“瑶儿我们要不一起回后院。”
程瑶迦心知李志常在左近,总不会有多大问题,李志常之前在终南山给程瑶迦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几乎如同神魔般的能力无所不能,还怕区区几个毛贼。
而且这是她这么大第一次处理江湖事务,自然兴致盎然,说道:“爹爹有黎前辈在这,我不怕。”程老太爷知道女儿武功不错,便不在这边拖累他们。在下人搀扶下转入屏风。
十多匹马奔到庄前,曳然而止。但听得数声呼哨,七八匹马绕到了府后。听得一声惨叫,却是刚才派出去的那个下人的声音。其实这群强人这么大阵仗,宝应衙门早就知道,不过此刻南宋文怡武戏,都不想管这摊子事。
只听得围墙上托托托接连声响,八名大汉一色黑衣打扮,手执兵刃,一字排开地站在墙头。余姚兴扬起右臂,就想一枝袖箭射出。黎生脸色凝重,低声喝道:“别胡来!瞧我眼色行事。”
八名黑衣大汉望着厅上众人,一言不发。
砰的一声,大门推开,进来一个汉子,身穿宝蓝色缎袍,衣服甚是华丽,面上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武功不浅。那人一声长笑,足尖一点,倏地穿过了院子,院中都铺满青石板,这人竟然在这一路上留下七八步寸深的脚印,给黎生他们看得真真切切。
黎生一看就知道这人不管武功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