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缓缓吐出一口气,直如利箭,击打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不浅不深的痕迹。
他眼中神光爆闪,显然刚才那下大有收获。
不过另一方面,李志常仍旧给他一种既恐惧又向往的感觉,只因为他身负魔种,可李志常却又结了道胎。
李志常示意两人坐下,这一番越俎代庖的举动,并没有让虚若冷有些不满。
虚若无沉默无语,静待李志常有何话说。
李志常微笑道:“今夜在座都算得上是我道家所言步入先天境界的人物,又有缘得见练有道心种魔大~法的少年英才,便说一说一些我近年来的心得罢。”
虚若无神情微动,没想到李志常竟然这么大方竟然要在此处讲他的武学心得。
范良极一脸惊奇的看着李志常,满头雾水,心想你不是脑袋抽风了。不过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范良极也洗耳恭听。
至于韩柏如今身负魔种,但积累不够,可谓求知若渴,自然正襟危坐。
荆城冷也收起了不满的神色,身体微微侧过来,准备用心倾听李志常的高见。
李志常从从容容,一字一顿道:“天地万物本由阴阳而化,但生命一到世间便分生死,而贫道的最终目标就是超脱身为生命固有的生死局限,可是这一点说来容易做到却极为艰难,想必各位深有体会,纵然我现在比极为功力精纯一点、精神高妙一点,若是不能超脱而出,不到百年,恐怕就是一抔黄土。”
他所言只比主人功力精纯一点、精神高妙一点自然是谦虚之词。不过李志常所言的确无误,纵然范良极和虚若无几乎接近了人体极限,但终究不是神圣仙佛,可以说他们仍旧处于‘必死无疑’的人生困境,丝毫都解脱不出来。
世上固然有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但是活着才有一切可能。纵然英雄盖世。击败无数强敌,但最终却很难击败死亡这个大敌。
亦只有传鹰、令东来这种人物或许才不受生死的拘束,达至另外一种生命层次。
韩柏点头道:“前辈所言极是,人之出生后,便蝇营狗苟,至死方休,这才最大的悲哀。不过若是终日思索生死之外的问题,那么生活岂非太不正常。”
韩柏所言让众人心中微动,毕竟古往今来成仙成圣的就只是那几个,大多还只是在虚无飘渺的传说中,真实动人的生活。才是人生的动人所在。
可他们不明白李志常正非常人,正因为他是穿越而来,亲自经历了由成~人而返还先天婴儿状态,更用心于超脱生死的局限。
这并不代表李志常不爱真实动人的生活。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一场天地的奇迹,由心感受周遭的世界。那种不可言喻的美妙,才是让每一个生命渴望永久生存下去的原本动力。
李志常悠然笑道:“生死本就是人生之内的话题,何必刻意分开。”旁边的池塘飞出一颗有些泛黑的莲子,落在李志常手中。
同时池塘中飞出一团清水。停留在李志常面前。
这中以精神驾驭物质的神通,并不让众人吃惊。百年前以精神驾驭物质的魔宗蒙赤行比李志常更善于此道。
“这颗莲子看似枯萎,其实生命力仍旧蕴藏其中,这份生命力自先天而来,也是它生根发芽的凭仗。”
莲子慢慢浸入水球之中,逐渐生根发芽,在不可思议间居然结出一朵淡红的莲花,一蓬莲子潜藏水中。
莲花随即枯萎,水球散去,一声爆响,李志常手中又多了许多颗莲子,几乎是神迹一般。
在刚才一刹那,李志常便显示了莲花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过程,这比任何言语的传授,更让人心头有所获。
范良极冷笑道:“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循环往复,何必超脱。难道你要我披发入山,寻诸那无可凭借的仙道,那才是荒天下之大谬。”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对于李志常居然能操纵莲花从生到死的整个过程,便知道李志常在先天之气的道路上,已经走到极致。
对生之道和死之道,必然有非常深刻的研究,李志常跟他们讲那么多,恐怕其兴趣还是在于韩柏身上。
须知韩柏乃是赤尊信牺牲自己,成全他这个炉鼎才机缘巧合下成就魔种,种种奇异,恐怕会让李志常这种人大感兴趣,才肯对他们讲授这些有关生死的道理。
李志常轻轻道:“范兄师承当年和传鹰同闯惊雁宫的‘气王’凌渡虚,怎么会不清楚仙道无可凭借,只是你不敢面对而已,你也不清楚最后一步踏出后,是虚或是无,或者这人生根本就毫无意义。不然范兄又为何要做哪些惊心动魄却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只有挑战才能让你在这虚无的人世得到慰藉。”
范良极伸出烟杆,敲击在石桌上,说道:“阁下究竟是谁,居然把我的底细知道得这么清楚。”
虚若无轻声道:“其实范兄的来历本就瞒不住人,你师父的骨灰还供奉在净念禅院之中,你当那些秃驴便都是六根清净么。”
其实范良极所想不差,李志常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韩柏。跟李志常不同,秦梦瑶的道胎还处于初步凝结境界,韩柏的魔胎对于秦梦瑶仍旧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他可不想辛辛苦苦培育的弟子,最后着了韩柏的道,但因此杀了韩柏这种事情,他也不屑于为之。
况且韩柏的魔种,的确对秦梦瑶初步形成的道胎大有益处。
李志常便想更进一步刺激韩柏的魔种成长,从中观察出韩柏魔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