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奶娘惶惶恐恐,周宏文也来不及跟她置气,只见他幼子面色紫青,他颤抖着手伸去摸着他的鼻息,一丝热气也无。
周宏文脸色煞白,颓然蹲在地上,抱着脑袋道:“芸娘我对不起你。”
芸娘正是周宏文的亡妻,他幼子的生~母。
李志常沉吟道:“周兄不妨让我看一看。”
周宏文六神无主,下意识应了一声。
李志常在别人不觉察的时候,双目有一丝白气冒出,一闪而逝,只有王氏的堂弟悄悄瞥见了一下。
他轻轻贴着这幼童的心脏附近,心跳当然是没有的,不过他是为了渡元神真阳之力,避免幼童躯体坏死。
天子望气之下,婴儿的神魂俱散,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已。
这种事情很少见,因为纵然人死,可是三魂七魄也只是逐渐从血肉之躯散去,一般而言大约要七天才真正散于天地间,如果遇到特别的缘故,还能驻留在世上。
可是这幼童的体内无一丝魂魄,这症状便跟患了离婚症似的。李志常元神化出真阳之力,比之当初神照经真气还要高明不少,转眼间幼童脸上紫青散去,逐渐红~润,而也有了呼吸。
旁边的奶娘和王氏的堂弟分明见得,惊呼起来。
周宏文也顺首望去,先是疑惑,随后又是不敢置信的狂喜。
他大悲大喜,加上近来纵~欲无度,有些登时觉得天旋地转。
一丝暖意透过后心,让他浑身激灵,好受了不少。
他来不及细想,看着李志常抱起幼童。道:“忘生兄,这是怎么回事?”
李志常笑了笑,道:“孩子没事,只是之前闭了气。我也会些导引练气的法门,所以刚才给他顺了下气,周兄不必忧虑太多。”
周宏文知晓李志常学识深厚。见闻广博,不过却不知他还练过导引之术。
周宏文道:“幸好有忘生兄在此,不然我可不知道该是如何。”
李志常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色泽纯黑的珠子,道:“周兄家中可有红线?”
周宏文对李志常是深信不疑,也治这位忘生兄从不无的放矢,所以很快就找来一根红线。
李志常捏着红线,很快穿透黑珠。结了一个吊坠,给幼童戴上,却没有说原因,只是道:“还请周兄给我准备一件静室,我有些乏了想歇息一下。”
语气虽然淡淡。却又一种不容置喙的味道。
周宏文见到李志常又冷淡下来,却习以为常,因为李志常过去都是这样的人。
只有王氏的堂弟暗自称奇,因为他可不像周宏文那样方寸已乱。刚才幼童分明就是断了气,给李志常看了一下。居然就回过气来,华佗扁鹊都没这么神奇。
他是个官宦人家的子弟,却不爱读书,十分崇慕道术。刚才虽然李志常没有出奇的举动,不过转瞬间让一个面色紫青,断了气的幼儿,就变得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肯定是身怀异术的奇人。
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仙缘,就在眼前。
虽然风尘之中虽多异人,可是他这些年寻仙访道,也无收获,大都是些江湖骗子,白白被骗了不少钱财。
他没有功名,在家中地位本来就不高,为此少不了被老父和妻子埋怨,认为他痴人说梦。
不过今日李志常大有可能是那种奇人,只消学得一两手本事,回去给妻子看看,恐怕学得本事之余,还能一出过往的恶气。
想到这里,他不禁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等他回过神来,只见到李志常已经不在了。
倒是周宏文将他儿子放在牙床~上,怔怔看着。
他朝着周宏文道:“姐夫,那位李先生呢?”
周宏文随口应道:“我已经派人在别院找出间静室,给忘生兄歇息了,对了你怎么还在这?”
王生道:“哦,我去让堂姐过来帮忙看顾小宝。”
周宏文摆摆手道:“算了,她娇生惯养,哪会照顾人,你去陪她聊聊天吧,我留在这里等大夫来,再给小宝宝看看脉象。”
王生道:“这倒也是,我这就出去了。”
周宏文点了点头。
王生出了门却不往内院去,而是找了个仆人,问清楚李志常在哪,往李志常那里而去。
一间静室之中,李志常元神脱壳而出,本来瘦弱的身子,更好似被抽干了血液一样,无常剑没有出鞘,依旧挂在身上。
元神遁出,比以往的轻功或者御空飞行要快上不少。
他经过了雷灾,元神更是阴渣尽去,十分凝练,可谓纯阳,丝毫不惧如今是光天白日,丝丝太阳真火洒下,如烟如丝,落在李志常元神之上,很快就给他炼化,不带来半分不适。
周宏文儿子的魂魄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李志常刚才便是觉察出了一些端倪。
只不过人前显圣,他到不惧,可终归周宏文仍是红尘中人,他本来就是为还人情,又何必给人添麻烦。
望气之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之前的屋子,直直往城内某处连接而去。
这黑气并非实质存在,而是李志常寻到的一股残留的气息,有些神魂的力量在里面。
城隍庙不知始于何朝何代,仿佛自古有之,乃是大夏朝各处州县都有的庙宇,香火鼎盛。
易经有言“城复于隍,勿用师,自邑告命,贞吝”。
城隍乃是守护一城的阴神,却不同于邪~教供奉的邪神。道教认为天地自然皆有神灵,有敕封之神,亦有天生天养的神灵。
城隍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