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放眼向周遭望去,依旧是陌生的环境,他早已将生死度外,内心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缓慢播放,血腥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热血沸腾。墙角竖立的黑色杀剑,引起了他的注意,剑锋之上仍然残留一抹醒目的色彩。
他欲要起身,却发现浑身上下绑满了纱布,动弹不得,剧烈的动作撕裂了即将愈合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全身,深深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任平生默默的盯着天花板发呆,空洞的目光,停滞不动,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遇见了好多人,模糊不清,朦朦胧胧,看不清丝毫容貌。只记得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庞,那种温柔抚慰的感觉,前所未有,让他的铁石心肠都快要融化了。
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传入任平生的耳畔,他扭头望去,才发现是慕阑珊,这在他意料之中,除了慕阑珊恐怕没人会救他。
慕阑珊不经意间看见苏醒的任平生,神情一滞,脚步也随即停了下来,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夺眶而出,她梨花带雨,又参杂着一抹笑意,一路小跑快步来到任平生近前。
“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失去了呼吸,我以为你死了。”
“是吗,像我这种杀戮成性的人,怎会受到上天眷顾。”
任平生眸光平静,他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是生是死,并不强求。
“不,我希望你活着。”
慕阑珊美眸含泪,神情略显倔强,死死盯着任平生半晌无言,看得他心中发毛。
任平生把目光移开,不与慕阑珊对视,炽热的目光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冷哼一声,故作凶狠道:
“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杀手,你看见了我的真面目,临走之前我必杀你灭口。”
慕阑珊嫣然一笑,她撩了撩发丝,俯下身姿向任平生凑近,轻声回应道: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它本该就属于你。”
“呐,这是黑鱼汤,听保姆阿香说,有助于伤口恢复,不烫了,张嘴快喝。”
慕阑珊说话的同时,她端起瓷碗,将汤匙递到任平生的嘴边。
任平生凝望着真诚的慕阑珊沉默片刻,实在不忍拒绝她的好意,再加上饥肠辘辘,还是勉为其难的张开了嘴。
暗香浮动,扑面而来,疯狂的灌入任平生的鼻腔,沁人心肺的幽香让他心头一颤,遽然失魂,情不自禁的放眼望去。一袭略微修身的黑色长裙将婀娜多姿的身姿展露无遗,完美无瑕的娇面,笑靥如花,眸似清泉,媚意天成,摄人心魄。一副拒人千里的清冷绝丽,处处透露着惹人着迷的女人韵味。
任平生的反常,慕阑珊全看在眼里,她掩嘴轻笑,美眸中闪过一抹窃喜。
转眼间,岁月蹉跎,时光飞逝,二人在这个别墅里度过一段来之不易的平静时光,经过幕阑珊的贴心照料,任平生的伤势也渐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在他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在右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黑色印记,漆黑如墨,形状奇特,说方不方,说圆不圆,延伸而出的黑线布满整个胸口,如同一张黑色的蜘蛛网,显得十分诡异。
接下来的日子里,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让他心神不定,很是诧异,睡着的时候与往常不再相同,整个人一直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他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像是多出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后来才发现,身体里像是多出来一个灵魂,漆黑一团,丑陋邪恶,强大无比,趁在他睡着时出来作祟,不断排挤他,像是要把他挤出去,把这具身体据为己有。
任平生拼命的反抗,依旧无济于事,只能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轻盈,仿佛自己的灵魂遭到了慢性蚕食。身体也日渐虚弱,整天有气无力的,精神沉郁,不思饮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终于有一天,身体的控制权脱离了他的掌控,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身处荒山野岭,嘴角残留的血迹依旧未干,周遭一堆零碎的毛发,已经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动物,让他吓得一身冷汗,还好吃得不是人。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之时,黑影突然安分了,那种轻盈的感觉也消失了,浑身上下也恢复了力气。
正当他感到庆幸的时候,另一个惊人的发现让他难以置信,自己的体能与感官,有明显的提高,更像是一种质的飞跃,浑身上下仿佛蕴藏着宣泄不完的力气,伴随着从未有过的舒爽,让他有种恍惚的感觉。他的目光越发明锐,就算百米外的虫儿扑打翅膀,都能洞悉无遗。细微的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更让他窃喜的是后脑的隐隐作痛,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以为是福,却不知漆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任平生莫名其妙的在荒郊野外醒来数次,让他摸索了出来规律,固定的三天一次,醒来时的场景,让他难以接受,不是撕咬生肉,就是在水里浸泡一整夜,浑身浮肿。藏匿在他身体中的黑影,就像一头饥渴难耐的凶兽,控制他的身体寻找心怡的猎物。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那个蛰伏的黑影彻底复苏了,它仿佛具有灵智一般,专挑在任平生意志薄弱的时机下手,在睡梦中向他不断的疯狂进攻,誓要夺取他身体的主导权,他难以抗衡,依旧苦苦挣扎。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