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广播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航班信息播报,千伊避开许笛笙不时投过来的目光,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直到抓到自己坐的那班飞机的航班号,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奶奶,我们要准备进去了。”千伊站到许老夫人身后,揉了揉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道。
许老夫人的注意力终于从许笛笙身上转了回来,拍拍千伊的手:“路上一定要小心,到了就给奶奶打电话,等我身体好一点,就过去陪你。”
“嗯,奶奶一定要养好身体。”千伊乖巧地答应了一声,同申海和品北分别打了个招呼,甚至连陪着许老夫人过来的吴妈都没忘记,却唯独忽略掉了许笛笙和林月。
朝许老夫人最后挥了挥手,千伊头也不回地往安检口走去,甚至刻意地挺直了后背。
不是被人打败,更不是落荒而逃,所以,绝不让有心人从她的痛苦得到快感,从此以后,千伊要放下a市的一切,放下所有欢喜悲伤,放下那个……她曾深深爱过,却又深深伤了她的许笛笙。
等过了安检,千伊同张妈一起走向登机口,经过长长的玻璃通道时,千伊有意无意地往航站楼的那边望了一眼。
方才她们站的位置,现在已经换成了别人,再没有了她熟悉的那些面孔,没有了她爱的和恨的那些人……
林月轻轻推了推坐在她旁边,似乎陷入到沉思之中的许笛笙,然后指指不远处海关通道:“笛笙,我们也进去吧?”
许笛笙似乎清醒了过来,然后他的反应不是起身领着林月一起走,而是往国内航班的登机处又瞟了一眼。
“是啊,是啊,有什么好看的。”品北这时已经送完许老夫人回来,叉着腰站到许笛笙面前。
“奶奶离开了?”许笛笙淡然地将目光放回到品北身上。
品北故意叹了口气:“我代人受过,一直被许奶奶念,对了,她老人家让我告诉你,等你度假回来,她要和你谈谈……你们两位的事。”说着,品北扫了林月一眼,显然,这个“你们”指的是许笛笙和林月。
“不必了,有什么好谈的。”许笛笙面无表情地道。
林月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许笛笙,却没有发表什么态度,只是有些怯生生地抓住许笛笙的手,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安慰和支持。
“对了,别怪我没跟你通气。”品北顿了顿,又道:“刚才许奶奶跟申海道别的时候提到,要请他做私人法律,好像是想谈股权转让的事。”
许笛笙眉毛挑了挑,没有问品北还知道多少细节,显然并不在意这件事。
品北神色有点好笑,随后道了句:“那就这样吧,祝两位北海道玩得愉快!”
林月客气地对品北笑了笑,刚想拉许笛笙转身离开,却听到他说:“品北,等一下,我们一起走。”
“笛笙,你难道不跟我出国了?”林月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自己去度假吧,那边我已经让人安排好,玩得开心一点。”许笛笙神情平淡地道。
“为什么?”林月吃惊不小:“你不是准备陪我一起的吗?”
品北一笑,在一边津津有味地冷眼旁观。
许笛笙忽然之间显得有些烦躁:“林月,上飞机吧,别再说什么了。”
“要不,我也不去了,别丢下我一个好吗?”林月委屈地看着许笛笙。
“品北,你先到旁边站着去。”许笛笙注视着林月转过头,却直接轰走了品北,看来是有话要单独对林月说。
品北耸了耸肩,干脆来了句:“行,那我尿遁先。”
十分钟后,表示自己尿遁回来的品北走到许笛笙身旁边,而此时,林月推着行李,边往海关通道走,还边回头看许笛笙,看起来依依不舍。
“你还真有本事,同一天送走两个女人。”品北调侃了一句。
“有什么话不要转弯抹角。”许笛笙看都不看品北,转身便往航站楼外走去。
“我说呢,你怎么突然让小方订今天的机票,不会是专门找借口来机场,想带着林月刺激一下你老婆吧?”品北一路跟在许笛笙后面嬉皮笑脸,还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肯定猜对了,不过笛笙,你真得非要气死千伊吗,其实我觉得丧偶比离婚好听不到哪里去。”
“闭嘴!”许笛笙头也不回地训了一句。
品北绝没有一点想要闭嘴的意思,继续跟在许笛笙后面絮叨:“这几天你跟林月到处fēng_liú,不会就是想让千伊不痛快吧,你既然这么恨你老婆,干脆答应离婚算了,何必拖着人家,也对不住林月。”
“谁说我恨……”许笛笙猛地站住脚步,回身狠狠瞪着品北,然而话说到一半,终究竟没有再往下说。
品北最终还是闭了嘴,不是因为被老板的小眼神吓住,而是许笛笙越走越快,然后直接上了司机早开过来等着的车子,直接扬长而去,干脆把品北利落地扔在了机场。
望着绝尘而去的许笛笙的宾利,品北长吐了口气,好笑地摊摊手,随即便找出租车去了。
乡下的夜晚总是比城里要宁静,而此时千家老屋里,客厅里已经亮起了桔红色的灯,显得温暖又不失安逸。
千伊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细细地读着一本许老夫人刚寄过来的《育儿宝典》。
张妈收拾完卧室出来,见此刻千伊聚精会神的模样,便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瞧着书中一张张小宝宝的照片。
“好可爱呀,不过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