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伊挎着背包,手里提了电脑从学校图书馆出来,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现在快到下午五点了,她今天出来得还算早了一点。
从早上八点图书馆刚一开门,千伊就匿进去赶报告,幸好总算在规定时间之前,把报告发给了d
.ka
l,真是让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别看老ka
l这家伙平时见谁都笑嘻嘻的,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在专业上却严格到挑剔,对千伊这帮学生,甚至堪称苛刻,报告被打回来是常有的事,便比如千伊刚完成的这一份,之间已经几易其稿,只因为老ka
l认为,千伊作为论据的几份病例并不适当,她又不得不拼了老命地死劲地改。
其实千伊也不是软柿子,自然要为自己争取合法权利,这几天也在跟老ka
l据理力争,不过到最后,她还是乖乖地又妥协了。
昨晚忙到一点,千伊才算躺到床上,早上六点,她被闹钟叫醒,到公寓周围跑了几圈之后还困意未消,害怕自己在书房里赶报告又会睡着,于是千伊干脆来了学校图书馆,临出门前,被张妈硬塞了几块三明治,也刚好她做了午餐。
自从来到华盛顿,千伊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生生活,图书馆、研究所还有公寓,另外每周两天,要去老ka
l的康复中心坐诊,这样的生活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当初千伊答应过许笛笙的,每月回国一次的承诺,根本难以实现。
在华盛顿待了大半年,千伊只在头一个月如约回去了两天,其实除掉在飞机上的时间,满打满算,她在老宅也只停了半天,抱抱儿子,陪奶奶说说话,然后在许笛笙不满的目光中,又匆匆搭上了回程的飞机。
现在的千伊,时间被排得满满的,以至于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赶紧完成论文答辩,然后回国,一大家子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所以千伊无论如何也不敢有一丝松懈,就像是上紧了发条,这期间的压力可想而知。
有好几次,在忙碌了一天之后,疲惫至极的千伊却辗转难眠,思念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独自流下眼泪。
算起来,除了每天,奶奶和许光翼会在固定时间同千伊视频,许笛笙就像消失了一样,这个意思是,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不但许笛笙不跟千伊主动联络,就算千伊盘算好许笛笙的空闲时间,打电话过去,要不就是无人接听,要不就是小方总显得颇为紧张地表示,许先生正在开会等等。
所以,千伊知道,许笛笙是在跟自己生气了。
图书馆的前面,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广场,下午五点的夕阳,已经失去了正午时的焦躁,悠悠然地,在草地上洒下一片慵懒。
千伊往那边看了看,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坐在草地上,或聊天、或看书,或干脆拿本书盖在头上小憩,千伊突发奇想,决定也过去坐一坐,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老公,为什么不理我了……”千伊头枕着自己的背包,琢磨着如何给许笛笙发信息,不过刚输了几个字,又被她给删掉了,虽然自己的确有些心虚,不过也不至于还求着许笛笙,也没必要让他太过得意。
千伊翻了个身又想了想,打出来几个字:“笛笙,还好吗?最近我有点忙,没法赶回去,再过几天,我会跟老ka
l请假,到时候陪陪你和儿子。”
仔细地看着编好的信息,千伊还算满意,态度诚恳又不卑不亢,她的确下定决心,就算得罪了老ka
l也得回去一趟,对许笛笙倒无所谓,她可想死了宝贝儿子,还有奶奶那边,虽然从视频上看着她精神不错,不过总要见着真人才能放心。
将信息保存起来,千伊决定趁着头顶阳光正好,美美地睡上一觉,等一会回去再发,这个时间点,正是对面的凌晨,她不想吵醒一直自称在封山育林,据说现在比出家人还清心寡欲的许笛笙。
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千伊没一会便陷入了梦乡,不过刚在梦中做到,自己下了飞机,远远地看见明显只有一两岁的许光翼蹒跚地向自己跑过来时,突然被人从旁边推了一下,千伊一惊,立刻醒了过来。
头顶上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千伊先是十分诧异,到后来,就着对方伸过来的手下,从草地上站了起来,随后笑着上前抱了抱他:“沈延,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一早跟姐夫来的。”沈延笑答。
千伊立刻眼睛亮了起来:“许笛笙来了?”
沈延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伸了个懒腰,顺势自己躺在了草地上,道:“真羡慕你啊,能上这么厉害的名校,到了下午,还可以在草地上睡睡觉,真是太惬意了,难怪你非要来美国。”
“我忙的时候你又看不见,好不容易喘口气,就被你抓到了。”千伊笑道,眼睛却下意识地往四周张望,忍不住猜测,许笛笙会不会现在就在附近。
“别看了,姐夫的飞机在华盛顿只停一个小时,现在又去底特律了。”沈延惬意地背手托着脑袋。
千伊不由地抿了抿唇,重新坐到草地上,这才有空表达自己的好奇:“你怎么会过来,还有,一句英文不会,居然找到这儿来了?”
沈延搓了搓自己的脸:“带手下一个艺人过来拍硬照,正好蹭了姐夫的私人飞机,我呢,才没功夫在旁边侍候,就过来你这儿瞧瞧,你别瞧我一句英文不会,架不住这四海八荒到处都是中国人,只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