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治疗中心的条件有限,食堂所在区域的环境是经过严格消毒处理的一个安全区域,算得上是疫区里面的安全孤岛。医护人员吃完饭,大多喜欢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顺便,还可以和同行们交流一下各自的治疗心得。
祁景焘他们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那些患者已经服用过开出的汤药,剩下的就是等待,观察服药之后的疗效。
“祁医生,你现在觉得如何?害怕吗?”陈益丰边喝茶水边问道。
“陈教授,害怕什么?”祁景焘问道。
“害怕自己也被感染啊?”陈益丰说道。
医生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医不自医,就是说医生本人或者家人亲人生病,给他们治病的时候,往往很多时候,就是不知道如何治疗。
比如,某位主刀医生在手术成功率非常高的情况下,如果面对自己的家人,却不敢亲自做主刀医生,而是让其他主刀医生来负责。
现在陈益丰说的话,就是觉得祁景焘还是太年轻,在这方面经历太少。来到疫区竟然还傻大胆,完全不做防护就在隔离区给患者诊断治疗。如果他自己被感染到瘟疫病症后,恐怕他会不知所措。
祁景焘是叶千植的弟子,陈益丰这是在提点祁景焘注意自我保护,毕竟,疫区的情况比现象中更复杂,不是逞能的地方。
“没有!”祁景焘自信地回答道。
看着他那样说,陈益丰也就无话可说了,自顾自地和杨仲夏讨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叶千植知道祁景焘修炼有养生功夫,他自己修炼养生功之后都不惧怕被感染,祁景焘应该也不会被感染。因此,叶千植才不理会祁景焘做不做防护,正忙着和其他专家交流患者的情况。
毕竟,叶教授是魔都医疗队的中医组负责人,除了自己负责的患者,还需要了解其他中医专家的治疗情况,看看有什么共同点,以便于相互借鉴参考一下。
祁景焘作为后辈,只是坐在那听着,没有说什么。但是,从其他中医专家组成员口中,他们提到最多的就是流感,伤寒,鼠疫,疟疾症状,并没有提到温病的情况。
杨仲夏和陈益丰听到后,两人只是看了一眼祁景焘,同样没有说什么。即使刚才是祁景焘帮他们负责的患者进行诊断治疗,开出药方,毕竟时间短暂,还不能确定那些患者喝下药汤的效果如何?这个时候,多说无益。
叶千植作为魔都专家组的负责人,对每一个专家都很热心,同样很认真地询问他们掌握的情况,把握那些患者的症状,总结其中的共同点和差异。
尽管现在的患者,除了已经离世的,还有四百多位。这么多患者,如果逐一查看诊断,同样需要的时间很多。但是,祁景焘并不怕麻烦,他只是希望更多的患者,能够活下来而已。
可惜,祁景焘不能擅自去给其他患者诊断,只能通过自己的观察来尽可能地了解疫情状况。
突然,一个女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喊道:“霍教授,霍教授,那,那位患者快不行了!”
“什么?”霍彦平有些不敢想象,手中拿着的一次性碗直接掉了下去。
霍彦平是华山医院内科的一位主任医生,也是复大医学院的教授。一路从魔都来到罗家村,祁景焘已经认识他。只不过因为自己是中医组,霍彦平是西医组,相互之间交流不多。
按照分地分科原则,霍教授同样负责两位患者的治疗工作。但是,这才刚刚接手治疗呢,值班护士就跑过来告诉他,他负责治疗的一位患者快不行了。
特么的,这不是赤果果的打脸吗?作为医生,谁希望自己负责的患者出现意外?
霍教授以及魔都西医专家组负责人刘宏杰,急匆匆跟着那位女护士朝隔离帐篷那边赶去的时候,祁景焘和叶千植说了一声,起身跟着追过去。
看到祁景焘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叶千植和几位中医专家不由摇摇头。他们并没有跟着过去,而是纷纷返回各自负责患者的隔离帐篷,观查自己负责的患者去了。
祁景焘跟在霍彦平和刘宏杰的身后,很快来到一顶隔离帐篷面前,掀起帐篷门,进到里面的时候,看到一位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子在那拼命呕吐,四肢挣扎颤抖,双眼发白,最明显的是监测他的心电图出现及其大的变化。
西医组负责的区域,尽管条件和大医院相比算是比较简陋,但是,必须的现代医疗器械还是有的,都是通过军用运输机一起运来的医学仪器。
那位男性患者现在表现出来的临床症状,以及心电图的极速变化,把那位刚刚返回的女护士吓了一大跳。
霍彦平和刘宏杰两人的神色,看起来都很紧张,霍彦平对那位女护士说道:“刘护士,准备给他注射一号强心针!”
现在这位男性患者的情况,从心电图的数据来看,确实是越来越严重,继续下去会要命,只能借助强心针。
那位女护士急匆匆准备强心针的时候,祁景焘已经来到病床边,开口问道:“霍教授,他的情况是属于疟疾吗?”
“不错。我先前已经让护士给他注射了复方奎宁注射液,没想到,反应会是那么大。”
现在,就连霍彦平自己都不清楚是因为那些药有问题,还是因为患者自身过敏反应,又或者是因为注射奎宁注射液后,患者体内病菌产生的抗体,导致患者身体出现问题?
祁景焘走过来,抓住这位男性患者的手掌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