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办法,我不信他们敢不拆!再等等!”
王铁成是家里的老大!一向鬼主意多,兄弟几个可都听他的。
“那今天就这样算了?咱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啊?”
老五气急败坏,家里院子被拆了,他们大哥连个屁都没放。
这可不像大哥。
“你以为我想算了?你自己是不知道,你问问老二!那个女人就是故意的,人家没打我们一下,我们能把人家怎么样?你去试一试,要是敢动手!这个女人一准报警,到时候没理的就是我们。
这种做生意的,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上上下下头头脑脑人家早就打点的好了,能让我们占了便宜?
你没听见那个林经理说的什么话,让我们报警。
你以为我傻啊!
你也看到了我们身上连个口子都没有,报警说什么?说人家打了我们?
然后呢?真验伤住院,人家要是真的耍赖一分钱不出,我们就得自己搭上钱,你没看出来那个小丫头片子是真的无赖。
人家比咱还无赖呢。”
王铁成也是头疼,遇上一个比他们还无耻无赖的,他们也是没招儿了。
一家子沉默,打又打不过!
耍赖,人家比他们还无赖。
第一次兄弟六个有点傻眼。
怎么这些有钱也这么不要脸啊!
…………
这边的安心扶着李梦云坐下,也不需要李梦云动手。
自己找了脸盆打水,洗脸,动作利索,一看就是个敞亮人。
洗完脸,老太太给她早就倒好水。
“姑娘,我听他们说你是简总,简总啊,你喝水,喝完了水就走吧!这房子我不是为了要大价钱,我和姓王的那帮小子不一样,我真不是为了钱。”
李梦云语重心长的劝说起安心来。
安心乐了。
接过水杯,老人家还真的是个好人,这样的好人不搬走肯定不是为了钱。
这一点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好人坏人还是看得出来。
“李大妈,您到底为什么不搬走呢?你也看到了地我们已经买下了,有什么我们可以商量着解决。”
她不明白老人为什么坚守着这块地方就是不搬。
一个孤寡老人求什么?
孤寡?
安心心里一动,难道说老人还有儿女?
“哎,简总,你们年轻人不会明白的,我真的不能搬走,我在等一个人!”
李梦云叹口气,语气里的哀伤让人动容。
安心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老人的真实目的。
她觉得老人绝对不是为了钱。
屋子里的摆设,干净整齐,干净的几乎一尘不染,这个年纪的老人还能做到这样!真的让人很意外。
屋子里客厅的一整面墙上都是到顶得书柜,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书籍,老人的气质都能看出来是一个有文化有教养的女人。
这样的老人没必要和他们玩心眼,不搬走恐怕真的是在等人。
“您在等谁?”
这个人太让人好奇。
“四十年前,我还是个接受新式教育的学生,我家里的父母很开明!也有钱,所以我读书,接受了西式的教育,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我得丈夫程伟明,也是我志同道合的伴侣。
我们是有着共同爱好理想的热血青年,因为国难,我和他加入了抗战救国的行列,可是阴差阳错,他被组织派遣潜伏,我只能默默地和他天各一方,进行我们各自的工作。
等待战争的胜利,国家的统一,眼看着战争胜利了,我们党取得了全面的胜利,我一心盼着他可以回来了,我们可以团聚了。
谁知道他忽然就渺无音讯,最后一封信让我在家里等着他,他一定会回来找我,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回来的。”
老人的声音幽远,仿佛眼前看到了自己青春岁月里的爱人,回到了那个他们相遇相知的年代!回到了两个人携手同行的日子。
安心心里一酸。
老人在等待自己四十多年没见面的丈夫,苦苦地守候在这里,就是为了今生一个期待。
一个没有完成的愿望。
一个两个人的誓言。
“李大妈,也许……也许他……已经……”
安心说不出口了,也许这个男人已经去世了!那个战争年代,普通人都很难活下去,不要说一个身负使命的人!这样的人一旦暴露,下场会很惨,可是不暴露,那就是双重危险,来自自己人和敌人的双重危险。
而且要是真的可以回来,四十多年了,那个男人怎么会不回来。
老人与其说是等待自己的丈夫!不如说是在等待一个虚无的念想。
舍不得这个保留了她和丈夫回忆的地方。
“不会的!我知道他没死,他没死,因为他的最后一封信告诉我,他们已经要撤离了,我知道他没死。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结婚的地方!是我们曾经的老房子!我们说过,要在院子里种一棵梨树,每年梨花盛开的时候,我坐在树下!他给我画像。
他说过让我等着他,等着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走,我走了,他万一回来,找不到家怎么办?
这个地方是他唯一可以找到我的地方,我不能走。”
老人忽然就潸然泪下,那不是嚎啕大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可是就是这样!更让人心里难过。
坚守了四十多年的一个承诺,等待了四十多年的期盼,一份持久的爱情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