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宁昭仪怎么跪着,莫不是犯了什么错处,得罪了贵妃娘娘?”也不看她,薄刺心说这话直接坐到了贺姬翎身边的另一张八仙椅之上。
这坐下来,薄刺心才发现,陆羽宁的脸上映着一之火红的巴掌印,一双白皙的双手放在腿上,上面竹筏子打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陆羽宁淡淡的望着八仙椅上的薄刺心,迎上她不可直视的凤仪,没错,正是凤仪,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远远的看着薄刺心并不觉得,当凝望着她这双如蘸满了墨水似的瞳仁,脑海里浮现的,便只有这两个字。
“皇贵妃姐姐,宁昭仪她……”苏洛正要回答,却被薄刺心充满威压的眼神给喝住了。
“本宫问宁昭仪,难道宁昭仪没有嘴,要苏妃代劳么?”
陆羽宁弯下了腰身,行了一礼,复又直起身子,平淡的开了口:“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贵妃娘娘和苏妃娘娘命我奏一首曲子,因不合两位娘娘的意思,是以受罚。”
“你所奏的哪里是乐曲,还在这里狡辩,休要当着皇贵妃面胡说八道。皇贵妃若是不信,问这些丫头便是。”贺姬翎冷声道。话说,这贺姬翎听薄刺心叫了她数年的姐姐,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意叫薄刺心一声姐姐,只一口一个皇贵妃。
再说了,这些底层的宫女哪里敢说话,一个个头都快埋在地底下了,且不说这贵妃娘娘和苏妃娘娘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就是
这如今专宠的皇贵妃也不是吃素的,谁知道她心里对宁昭仪存着什么心思。
薄刺心掩口打了个哈欠,懒声道:“本宫走了一路,这暑气难当,真有些烦困,本宫听皇上说,宁昭仪的琴技了得,不如为本宫奏一曲吧。”
宁昭仪看了看自己受着伤的手,顿了一会便道:“是。”陆羽宁起了身,缓步朝着几案走去,想来是跪的久了,膝盖骨都麻了,走起来十分慢。好不容易挪到了几案前,落了座,便在琴弦上弹奏了起来。
弹得乃是“清心梵音”,轻音缓缓,有如山间流水潺潺,听之便觉得心中澄净,浑身清凉,果然是好琴技,好曲子。一曲终了,薄刺心似乎是打了个小盹,张了双目,道:“本宫倒是觉得宁昭仪的琴技不错啊,贵妃和苏妃觉得呢?”
薄刺心既然开了口,两人也好在说什么,贺姬翎只道暑气太重,要回宫歇息,苏洛便也一同行了礼出了含枫殿。
两人出了含枫殿,薄刺心便吩咐瑶月去太医院哪些去肿消淤的雪花膏,陆羽宁轻声说道:“多谢皇贵妃娘娘。”
薄刺心摆了摆手,“本宫受命协理后宫保持后宫安宁,既是她们二人无理取闹,本宫自然不会不管,倘若他日出了错的是你,本宫也同样不会姑息。”
“宁昭仪谨遵皇贵妃娘娘教导。”陆羽宁依旧淡淡的声音,波澜不兴。
“本宫希望,今日之事不会传到皇上的耳力
,这后宫现在既然是本宫在管,本宫便不希望皇上听到任何枕边风。”
薄刺心喝了一杯宫女奉的茶,陆羽宁站着虽不说话,薄刺心却知道,她都听了进去。喝完茶,薄刺心便起了身,打了手势,瑶风便扶着她准备出门,“宁昭仪,你好生休息罢,这雪花膏记得涂,皇上每夜还要听你弹琴。”
最后一句话听的神色冷凝的陆羽宁眼中泛起了一丝波澜,随即又隐了进去。
“是,恭送皇贵妃。”
薄刺心走到殿门口,又扭身回了头,盯着陆羽宁的脸,似乎她脸上有字一般,就这么不动声响的盯了一阵:“我,认识你么?”
陆羽宁被薄刺心盯得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羽宁身份卑微,不曾有机会和皇贵妃娘娘有相识之缘。”
“是么?本宫到觉得和妹妹像是老相识。”说完也不停留,径直出了含枫殿。
陆羽宁一摸后背,竟然冰凉的湿了一片。
很明显,陆羽宁的确是见过自己的,她眼中泛起的波澜,薄刺心看得分明,但是她却不愿意承认,那只有一个可能,她进宫,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羽宁,你到底是谁?薄刺心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椒房殿
夜无双面色有些发白,半卧在贵妃榻上,狠命盯着手中漆黑的丸药,一口吞了下去。这要吃了会让人产生身怀有孕的假象,其实却是一味搅身体的毒药,夜无双服用了好些日子,身体是一天
不如一天了,时常坐着不动都是冷汗淋漓。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亦狠。池凰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看过她了,她心中不是不难过的,但是又很庆幸,无幽子婆婆现在和薄刺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池凰必然会为薄刺心办事,她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没有怀孕的秘密。
自打怀孕以来,凤魅倒是常来椒房殿看她,不时的嘘寒问暖,赏赐不断。屋里的安神香静静的燃烧着,给整个椒房殿带来一股暗暗的幽香。
太医说,孕妇在怀孕之时会觉得心情烦闷,且极易怒,凤魅便赐了宁神香,平日里也常常赏些稀罕玩意逗她开心。他人若是不知道,看上去,这二人倒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一对好夫妻。
凤魅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不在意,但是她心里却是明白的,如今凤无忧和夜琉璃已经将婚事昭告天下,不日就要举行婚礼,如果,来不及阻止,那她的称帝道路将变得更加崎岖难走。
“若冰,新来的几位妃嫔现在如何了?”夜无双幽幽的问道。
“除了含枫殿的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