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姑娘觉得呢?”
款爷眼皮抬了抬,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谢锦衣,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聪明又有银子的人打交道,当然,聪明而又银子的美丽女人就更喜欢了。
作为黑市的掌控者,他自然知道谢锦衣的过往种种以及出神入化的医术,但他又觉得谢锦衣实际上是个很难猜透的人,她肯定有着世人所不能参详的过往就是了。
然而在他掌控范围之外的,他并不想知道。
“既然款爷愿意送这个人情给小女,小女定当竭尽全力。”谢锦衣会意,正色道,“款爷放心,一个月之内,外面那些人必定药到病除,就当小女送给款爷的见面礼了。”
款爷点点头,又开始闭目小憩。
四个绝色美婢小心翼翼地上前给他捶腿按肩,动作轻柔娴熟,举止尽显风情。
石室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锦衣腾地起身往外看,只见两个大汉抬着奄奄一息的谢庭走了进来,肃穆道:“款爷,此人是在卧龙山北坡下找到的,无外伤,应该是醉酒落水导致的昏厥,马车在,车夫不见了,但属下们在现场发现了飞鱼卫的鱼令牌。”
飞鱼卫有好几种令牌。
眼前这枚鱼令牌只能证明是飞鱼卫指挥使的亲信遗落下的。
款爷看了看鱼令牌,推到谢锦衣面前,慵懒地看了看她:“谢姑娘若是没什么异议,就把人带走吧!”
“多谢款爷!”谢锦衣起身上前探了探谢庭的鼻息,随手掏出银针给他扎了几针,冲紫玉点点头,紫玉一手拎起谢庭,扛在肩头上就往外走。
奇怪的是,两人七拐八拐地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些得了传染病的老百姓竟然都不见了,空荡荡地,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待两人出了黑市,重见了灿烂的天光,紫玉才算长舒了口气:“姑娘,这里太吓人了,奴婢是再也不想来了。”
“要不然,怎么会叫黑市呢!”谢锦衣回头望了望那片黑黢黢的所在,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这个鱼令牌,心情很是复杂,款爷的事情,她知道一点,款爷原名赵款,听说祖上跟赵氏皇家是本家,后来家族没落,加上受了一些不可测的牵连,他们这一支就彻底没落了。
他们家先是在上面一个庄子上隐居,后来款爷十岁的时候得了一种病,不能见光,便一个人搬到了这崖壁之下,久而久之,这崖壁下便成了他的天下,他收留弱小难民,还养了一群龙虎卫到处搜集消息,靠买卖为生。
款爷苦心经营黑市二十多年,黑市逐渐声名鹊起,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
其中当然不乏达官贵人。
听说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经乔装打扮探访过黑市,回宫后便下令明令,只要款爷不涉政,朝廷就不要去为难他,先帝尚且如此,当今皇上宽厚,自然不会去为难款爷。
款爷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为人,正如他永恒不变的衣袍,永远是灰色一样。
谢锦衣把谢庭送到了盛宁堂顾老夫人那里,徐氏被禁足后院,杨姨娘闭门养胎,阿采阿秀以色侍人早就被顾老夫人打发了,剩下钱姨娘和谢锦如,也担不了什么事,还不如让顾老夫人照顾。
顾老夫人见谢锦衣带回了谢庭,忙吩咐把人抬到暖阁里去,喜极而泣:“还是五姑娘有办法,总算把你父亲找回来了。”
“五妹妹,你在哪里找到的二叔?”何清婉惊喜地问道。
刚刚谢尧和谢明渊还派人回来问,顾老夫人还哭了一通鼻子呢!
“黑市!”谢锦衣如实道,“我去找的款爷,他帮我把人找回来的。”
“黑市?”顾老夫人和薛妈妈大惊,顾老夫人不可思议道,“五姑娘,你怎么能让黑市出去找人呢?”
“可是我自己找不到啊!”谢锦衣淡淡道,“还是祖母觉得我父亲的命不值得花银子?”
她也不想去找款爷啊!
但是没办法,谁让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父亲呢!
“自然不是。”顾老夫人自知失言,讪讪道,“不管怎么说,把人找回来就好。”
差点忘了,五姑娘有的是银子。
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银子。
“五姑娘,二爷怎么还不醒?”薛妈妈担忧地问道。
“我刚给他扎了几针,通了气血,约莫着再过一个时辰就会醒来。”谢锦衣瞥了一眼谢庭,对顾老夫人坦然道,“祖母,我父亲这次摆明了是被萧家给算计了,待他醒来,您告诉他,升官并不是用来显摆的,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说不定连原来的六品官也保不住了,好自为之吧!”
“咱们跟萧家无冤无仇的……”顾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谢锦衣,“五姑娘,你怎么断定是萧家?”
该不会是谢锦衣在外惹了什么祸,才出了这样的事吧?
“因为款爷的人在现场发现了鱼令牌!”谢锦衣知道顾老夫人的意思,从容道,“祖母,谢家没有得罪萧家,我自认更没有得罪萧家,至于萧家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只能等着问我父亲了,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祖母若是再说别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顾老夫人表情默了默,再没吱声。
“紫玉,咱们回医馆。”谢锦衣捏了捏手里的鱼令牌,既然萧家不仁,那休怪她不义,就凭萧大将军虐待流民一事,就足够显庆帝大发雷霆了,想来想去,她决定去找赵璟桓,以赵璟桓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