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带了好多形态各异的花灯过来。
七七八八地挂了一院子。
没有风,圆月烛光,柔光似水,照映得整个院子都仿若沉浸在一片朦胧的红色花海里,浮光涟漪,秾艳妩媚。
“姑娘,殿下说今年元宵节您不能出门看灯,恐您寂寞,便亲自到花市挑了这些灯给您送来。”容九笑得很是殷切,趁人不注意,便悄声问谢锦衣,“姑娘可有什么话想对殿下说?”
其实他知道谢锦衣在自家主子面前一向矜持。
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远处,丁嬷嬷带着众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花灯,小蝶大惊小怪地喊道:“快看,里面还放了字谜呢!”
“真有字谜呢!”孟妈妈欣喜道,“殿下对姑娘真是好,羡煞旁人哪!”
虽说殿下不缺银子,但送礼物也得讲究心意的。
刚刚她数过了,一共有六十六盏花灯呢!
紫玉见容九正在跟谢锦衣说话,有意引开众人的注意:“大家快来猜字谜,猜中了,找姑娘领赏。”
众人欢呼。
纷纷开始猜里面放的字谜。
“殿下现在在何处?”谢锦衣望着一院子的花灯,很是感动,他这是把整个花市都给她搬过来了呢!
容九忙道:“殿下现在在宫里赴宴,姑娘可是有事?”
“倒是有一事想劳烦殿下,只是怕是不太合规矩……”谢锦衣压低声音道,“容护卫,我想让殿下带我去已故余太后宫里走一趟,不知殿下方便不方便?”
虽然不妥,但她还是想试试。
“姑娘稍等,属下这就去问问殿下。”容九神色一凛,谢锦衣莞尔:“好,我等容护卫的消息。”
容九匆忙进了宫。
找到正在喝酒赏曲的赵璟桓,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赵璟桓沉吟道:“你去安排一下,把她接来吧,半个时辰后,我去储秀宫外找你们。”
“是!”容九退了出来。
齐王赵璟铭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了,正喝得醉意朦胧,见主仆俩嘀嘀咕咕地,打趣道:“怎么?景王殿下刚到,又要开溜吧?”
说着,又起身冲显庆帝作揖道:“父皇,今儿元宵,说好了,谁都不能早退的,您可得看好了老六,可不能让他悄悄溜了?”
“有事?”显庆帝看赵璟桓。
赵璟桓起身道:“回禀父皇,无事,容九只是提醒儿臣,待会儿该用药了。”
“六弟的伤,怎么样了?”坐在赵璟桓旁边的赵璟川关切地问道。
“再吃段时间的药,就无碍了。”赵璟桓笑道,“这得慢慢调理,急不得!”
“慢慢调理是多久?一个月?还是五年?”赵璟铭咧嘴笑道,“六弟可得好好保重身体,也不枉父皇替你赐婚了谢氏为妻,谢氏不但人美,又是杏林高手,六弟可是捡到宝了。”
什么无碍了,他早就问过沈墨了,赵璟桓中的毒根本无解!
虽然他有心隐瞒,但事实终究是事实,看他能撑多久!
沈墨说了,用不了多久,景王殿下就会成为第二个太子!
“父皇放心。”赵璟桓神色从容道,“最多一个月,儿臣的伤便痊愈了。”
呵呵!
赵璟铭干笑几声。
鬼才信呢!
冯贵妃看了看赵璟桓,只是抿嘴笑,没吱声。
有谢锦衣在,她还真的不担心赵璟桓的伤,说不定再过一个月就真的好了呢!
如此算来,那也耽误不了下个月的大婚。
景王送花灯给清心苑的消息很是在安平伯府传开了。
纷纷跑去清心苑赏灯,猜灯谜。
谢锦衣趁乱换了侍卫的衣裳,吩咐紫玉留下帮忙照应,注意防火等等,便跟着容九从后门出了安平伯府,从角门进了皇宫,马车七拐八拐地穿梭了一阵子,才在储秀宫门前停了下来。
容九早就打点好了。
他们一去,值岗的侍卫便立刻撤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容九才悄然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带着谢锦衣闪身而入。
院子里杂草丛生,很是荒凉,甚至有野猫喵地一声从两人面前掠过,惊出谢锦衣一阵冷汗,容九低声道:“咱们稍等一会儿,殿下很快就来了。”
谢锦衣点点头,环视了一眼四下里,心里咯噔一声,奇怪她并没有看见戏台,宁嬷嬷不是说,她把包袱藏在戏台下面了吗?
正狐疑着,大门处又闪身进来一个人影,大踏步朝她走来,低声道:“锦衣,可是有什么急事?”
见赵璟桓来了,容九知趣地退了出去。
“殿下,这里怎么没有戏台?”谢锦衣忙问道。
“储秀宫原来就没有戏台啊!”赵璟桓一头雾水,挑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她不会是为了见他,才出此下策吧?
想想又不会,在这里见面,多不方便?
谢锦衣简单地把宁嬷嬷的话告诉了赵璟桓:“我就是想着今儿你在宫里,刚好一起找找那个包袱。”
“我想她说的应该是慈宁宫。”赵璟桓哭笑不得道,“之前余太后是住在慈宁宫的,她走后,萧太后才搬了过去的。”
慈宁宫?
谢锦衣顿觉沮丧。
就算是赵璟桓,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慈宁宫的戏台下翻东西吧!
“殿下,是我冒失了。”谢锦衣不好意思地说道,“既然是在慈宁宫,那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两人站在树下。
月光细细碎碎地从树干枝叶间洒了下来,在地上铺了一层浅浅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