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气了个倒仰。
她好心好意地提点他,给他出谋划策,到头来,他竟然敢忤逆她,真是岂有此理!
越想越生气,拍案而起,指着赵璟铭道:“来人,齐王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把他给哀家拿下,送去宗人府听训,让晋王爷好好给他讲讲皇家的规矩。”
晋王爷虽然整日花天酒地,却不是不管事的。
显庆帝命他担任宗人府左宗正,专门负责教导皇家子弟。
立刻有侍卫听令,押着赵璟铭就走。
他们只听令萧太后,并不忌惮什么王爷侯爷的。
“太后,本王并没有犯错,您凭什么如此待我?”赵璟铭很是不服气。
程姑姑冷眼旁观,并无上前搭话,
待侍卫们押着赵璟铭退下,才面无表情道:“齐王自己不争气,太后不要生气,终究是不值得的。”
要不是太后快刀斩乱麻,暗中动了手脚除去萧显。
现在秦王齐王的名声早就毁了,任谁有个居功自傲的外祖家,显庆帝每每见了,肯定会忌惮几分的。
偏偏齐王是个不知趣。
“秦王齐王是萧家的希望,只要他们当中有人上位,哀家也就放心了。”萧太后重重地放下茶碗,黑着脸道,“秦王受左砚堂牵连,好不容易翻身,若是能立个军功回来,也算给自己挽回一点机会,要是齐王也能立个大功,哀家是不会不考虑他的,谁曾想,他竟如此自暴自弃,不肯多付出点半分,当真是愚蠢至极。”
秦王虽然兄长,继位更容易些。
但若是齐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她也会考虑把他推到那个位子上的,因为在她眼里,秦王齐王都是一样的。
“太后,恕奴婢多嘴,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齐王不肯领情那就算了。”程姑姑不动声色道,“以奴婢看,此次不如让徐振前去南直隶赈灾,刚好徐沛和徐慎行在西北,永安侯府的人遥相呼应,总比外人来得合适些。”
若是徐振父子能在这个时候立功,那么外出立府指日可待。
她早就看出来了,清平郡主是容不下徐振一家的。
“哀家正有此意。”萧太后捏捏眉头道,“你先去告诉徐振一声,让他早做准备,等皇上定下赈灾的钦差大臣,哀家自会推荐他跟沈墨一同前去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程姑姑从容应道。
赵璟铭被送到宗人府的消息很快传回了齐王府。
齐王妃还没表态,程琬玉就坐不住了,当即拉了程琳玉一起进宫找程姑姑求情,还没开口,就被程姑姑堵了回去:“齐王妃还没着急,你着急什么?没来由让人家笑话,你有什么资格给齐王殿下求情,就凭我是你姑母?若你真的这么想的,那你以后不必再来了,我没有你这么蠢的侄女!”
程琬玉被驳得哑口无言。
程琳玉见程姑姑发火,知趣地没吱声,拉着程琬玉就出了慈宁宫。
“老姑母不待见我,我是个没用的。”程琬玉哭得梨花带雨,上次她被谢锦衣打了,没有人替她出头打回去,就连齐王殿下也说让她不要惹谢锦衣,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放心,齐王是因为顶撞太后才被关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程琳玉安慰道,“等太后气消了,齐王自然而然就被放出来了,再说了,你人微言轻的,就算程姑姑帮你,也不可能去逆太后的旨意,立刻把齐王殿下放出来吧?”
程琬玉一想也是,默默地擦了擦眼泪:“此事终究还是得让王妃出面的。”
程琳玉嘴角微翘,心想你再怎么受宠不过是妾室,也难怪程姑姑生气,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绕过王妃自己去求情的,想到自己屋里就剩下一个小通房,她心里顿时惬意了许多。
程琬玉回府后,火急火燎地找齐王妃商量对策。
哪知齐王妃却一点都不着急,拿着剪刀修剪着桌子上的花木,不冷不热道:“知道了,下去吧!”
“王妃……”程琬玉不可思议道,“殿下如今在宗人府受苦,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担心?”
“如果担心只是去宫里哭闹求饶,那跟街头泼妇有什么区别?”齐王妃剪下一段枝叶,放进花筐里,也不看她,“回屋呆着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私自外出,殿下不在,咱们得好好守住齐王府才是。”
对她而言,赵璟铭在或不在,都没什么区别。
反正,他又不会去她屋里过夜。
程琬玉悻悻地退下。
“王妃,程氏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身边的嬷嬷意味深长道,“仗着殿下喜欢她,可是比谁都要着急呢!”
“如果殿下像对她一样对我,我也着急。”齐王妃唇边扬起一丝笑意,自嘲道,“殿下不待见我,我对他也没什么念想,不过是各过各的日子罢了。”
她只要守着儿子,护住娘家就行。
别的,她从不奢望。
玄空虽然做事不靠谱,但对黑木盒子的事还是很上心的。
不到十日,便把一个黑瘦的年轻人带到了谢锦衣面前:“这就是余有,你有什么事尽管交代他去做就行。”
谢锦衣忙吩咐紫玉回景王府取黑木盒子,热情地招呼余有坐下,余有长揖一礼,不说话,迟疑着坐下,玄空抱胸道:“这是余家第三代,靠得住。”
余有讪讪笑。
搓着手,不好意思看谢锦衣。
谢锦衣也不好再问,亲自给他斟了茶,余有不知所措,连连摆手,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