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朕觉得朕的皇子们各有千秋,朕心甚慰。”
说到这里,想起赵璟桓,显庆帝叹了一声道:“其实朕最心仪的就是璟桓,可他偏偏跟璟宗一样,身中其毒,只能勉强维持住表面康健,让朕着实痛心。”
秦王齐王是萧家扶持的。
他自然不喜。
倒是赵璟川,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又跟乌雅公主情深义重,又有战功在身,倒是让他眼前一亮。
只是当着冯贵妃的面,他不便把心思说出口。
免得让他们母子有了非分之想。
现在好歹赵璟宗还在,他身子也算康健,这些事情只能徐徐图之。
掌事嬷嬷进来禀报:“皇上,景王殿下来了。”
“这么晚了?”显庆帝嘴上这样说,还是起身对冯贵妃道,“璟桓怕是有要事禀报,你先歇着,朕去去就好。”
“好!”冯贵妃笑意盈盈地应道。
待显庆帝出门后,唤过嬷嬷问道:“景王殿下没说什么事?”
“没有,殿下神色淡然,倒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嬷嬷答道,“奴婢只是听说,一个时辰前,太子府来人请了太医院的宋太医和沈太医前往太子府,怕是太子的病不太好。”
“先打听着,有什么事过来告诉本宫。”冯贵妃道,抬头看了看天色,打着哈欠道,“看样子皇上是不会回来了,本宫歇下了。”
她原本以为最近入宫的新人比较多。
皇上会喜新厌旧,可不曾想,那些小狐狸侍寝的次数还不如她多,可见皇上还是念旧情的,那些小狐狸压根入不了皇上的眼。
想到她之前跟谢锦衣达成的约定,她又觉得自己唐突了,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先给谢锦衣留了个话柄,或许在谢锦衣眼里,她一把年纪了,还跟那些小狐狸争风吃醋,明显自降身份了。
好在,她并没有从谢锦衣那里拿过任何药物。
嬷嬷道是。
显庆帝不便在疏桐宫跟赵璟桓说话。
父子俩迎着月色往回走。
路上,显庆帝问道:“太子怎么样了?”
宋温良跟沈墨前往太子府问诊的事情。
他听说了。
“太子无碍,儿臣是有别的事情想跟父皇商量。”赵璟桓不紧不慢地跟着显庆帝身边,徐徐开口道,“父皇,西番王狄耳乔装成商人入京了。”
“什么时候的事?”显庆帝颇为意外。
“就是前两天的事。”赵璟桓不动声色道,“父皇放心,这些事情儿臣自有安排,也一路派人跟踪,若有别的事情,儿臣自会前来禀报。”
“西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藐视我大梁,敢堂而皇之地入京窥视,真是岂有此理。”显庆帝黑着脸道,“好好派人跟着,朕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赵璟桓道是。
“除了这事,还有别的事吗?”显庆帝又问道。
“是南直隶那边的事,事关紧急,儿臣才夜入皇宫,还望父皇恕罪。”赵璟桓淡淡道,显庆帝大手一挥,“去书房再说,朕知道你一向有分寸。”
父子俩进了书房。
何公公奉了茶,轻手轻脚地退下。
“说吧,什么事?”显庆帝坐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对赵璟桓道,“这是北戎那边新进贡的茶,你快尝尝,听说是百年老茶,北戎境内只有两株老茶树,明前的新茶都在这里了。”
赵璟桓放下茶碗,撩袍跪下。
“你,你这是怎么了?”显庆帝微愣,“快起来说话。”
“父皇……”赵璟桓表情沉痛道,“兄长,怕是大限已至……”
虽然朝臣们都知道太子寿数不长,但父皇一直没有废黜太子,至少,太子的名分还是有的。
太子在,一切的明争暗斗,都只能在暗处。
若太子一旦病逝,所有的一切,都要摆到明面上来了。
“他是不是现在已经……”显庆帝险些打翻了茶碗,紧跟着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起身道,“快带朕去,朕要亲自去送他一程。”
这一刻,他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帝王。
他只是一个失去的孩子的父亲。
“父皇不要着急,兄长暂且一息尚存。”赵璟桓强忍悲痛,跪行至显庆帝身边,肃容道,“儿臣夜深前来,只是想跟父皇商量兄长的身后事,禹儿已经九岁,还请父皇三思。”
只有禹儿上位,才是最便捷的办法。
否则,夺嫡之争必会掀起一轮又一轮的血雨腥风。
“朕知道你的心思,也相信你对禹儿的期望。”显庆帝很快冷静了下来,拍拍赵璟桓的肩头,沉吟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在这个时候把禹儿推到那个风口浪尖上,反而对他不利,再怎么着,他还是个孩子,先处理了太子的后事再说吧!”
说着,又长叹一声,“走,陪朕去一趟太子府,终究是父子一场……”
之前赵璟桓就提议把赵禹立为皇太孙。
将来以承大统。
他不是没动过这个心思,只是他有他的考虑,一旦把赵禹立了皇太孙,萧家必定不会答应,到时候照样会乱成一团,他不能冒这个险。
“是,儿臣谨遵圣命。”赵璟桓知道显庆帝还在犹豫,也就不再说什么,他只需要让显庆帝知道他的心思即可,毕竟,扶持禹儿上位,比他自己要争皇位,理由要光明正大许多,加上他在世人面前已经身染剧毒,寿数难长,所以显庆帝应该能理解他的心情,想到这里,他忙上前搀住显庆帝,恳切道,“父皇,齐王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