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苏启就是最好的人选。”谢锦衣正色道,“他在你手下多年,早已精通各种庶务,刚好拿这三间铺子历练一下。”
苏家父子,足以让她托付所有。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不用他们,用谁?
“姑娘,不可!”苏福愣了一下,忙道,“这三间铺子在秦王手里也没有多少起色,得另请高明才成,苏启难当重任。”
“苏伯,咱们眼下不能指望这三间铺子赚钱。”谢锦衣淡淡道,“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的目的是收回当年苏家被充公的铺子,而不是赚钱,所以,苏启并不需要转亏为盈,只要维持住现状就好。”
越亏损,秦王越是心安理得。
等风头一过,她自有主张。
“谨遵姑娘吩咐。”苏福恍悟,又问道,“不知太子殿下的病?”
“油尽灯枯,回天无力。”谢锦衣皱眉道,“两年内大梁必有国丧。”
前世赵璟宗是在显庆十五年秋天病逝,举国哀悼。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并不比前世好多少。
苏福重重地叹了口气。
赵璟宗虽然缠绵病榻多年,但储君名分还在,朝局看似纷杂,但好多世家贵胄其实还在观望权衡,并未真正弃太子而去,若是有朝一日,赵璟宗真的不在了,那时候,也许就真的乱了……
二月二,龙抬头。
京城有吃糖豆,各种坚果点心的习俗。
谢家也不例外。
早在前一天晚上,清心苑便把孟妈妈忙了好几天做的糖豆,坚果点心送到了各个院子,糖豆甜脆,点心外酥里嫩,顾老夫人很是满意,当着众人的面,荒天破地地拉了谢锦衣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笑容满面:“既然府上的人都喜欢吃孟妈妈做的糖豆点心,那你就让她隔段时间就做上一次,比外面买的强多了!”
谢锦衣笑:“只要祖母喜欢,就是天天做,也无妨。”
小蝶说,程琳玉的珍珠养容粉也是昨天做成的。
听说,除了清心苑,今天早上红鸾给每个院子都送了一份!
程琳玉禁足。
徐氏说身子不好,一直没来盛宁堂请安。
谢尧和谢庭两兄弟表情不一地坐在左下首,魏氏则带着姑娘们坐在右下首,气氛很是融洽,其乐融融的样子。
“祖母牙口不好了,吃不多的。”顾老夫人眉开眼笑,握着谢锦衣的手,道,“我正想问你,你昨天去看何大小姐,她脸上的疹子怎么样了?”
昨天魏氏亲自准备了礼物。
谢锦衣也很是配合地去何家走了一趟,跟何清婉小聚了半日,何家大夫人何等精明,一眼瞧出谢家的心思,立刻端出了抬头嫁女的姿态,对谢家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并没有亲自登门答谢的意思。
谢锦衣知道,何家大夫人其实是在等谢明渊的春试结果罢了。
“何姐姐说,何大夫人去义澜医馆找苏大夫开的药,说是再吃上一阵子就好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出门呢!”谢锦衣如实道,“苏大夫说,这个季节万物复苏,无论是入口的还是外敷的,都得谨慎小心,要不然,很容易得这种红疹,一旦得了,说不定会落下病根,每年这个时候复发呢!”
“这么严重啊!”顾老夫人表示惊讶,“那可得嘱咐好何大小姐,得彻底养好了身子再出门,要不然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若是每年都起这个红疹,可真是够糟心的。
大姑娘和姑爷到现在还是另院别居,听说大姑娘连管家的钥匙都交出去了,唉,谁曾想,这么点小病,也能丢了管家权,还真是世事莫测!
谢锦衣道是。
顾老夫人在意的是何家的嫁妆。
至于何大小姐美丑善恶,她不会多计较的。
魏氏见祖孙俩聊得热切,便知趣地领着姑娘们起身告辞。
谢尧谢庭稍坐了坐,便去了隔壁暖阁那边下棋,谢尧执黑子率先落子:“秦王在南直隶的万亩粮仓被告到了御前,龙颜大怒,眼下正在彻查此事,户部尚书陈文广牵扯其中,眼下已经革职待审,齐王的人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你们吏部没什么动静吧?”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谢庭摇头,走了一步棋道,“别忘了,我们吏部尚书李玉可是秦王的小舅子,齐王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亲兄弟也不行啊!”
秦王齐王虽是一母同胞。
表面和睦,实在斗得如火如荼。
秦王这一出事,齐王肯定踩一踩!
“放心,秦王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谢尧长舒一口气,“最近秦王跟永安侯来往密切,听说还想从永安侯府纳个侧妃呢!”
永安侯为人公允低调,军功累累。
深得帝心。
若是能在御前替秦王美言几句,想来显庆帝也不会不给面子的。
“太子病弱,三王都是嫡子,只能按长幼排序,终究是秦王胜算大些!”谢庭喝了一口茶,继续走棋,“齐王虽然英武,呼声却远不如秦王,景王又志不在朝政,就看萧皇后如何取舍定夺了。”
秦王齐王都是萧皇后所出。
手心手背都是肉,对她来说,谁当太子都是一样的。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魏氏去而复返,气急败坏道:“母亲,三姑娘连同我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脸上都起了一层红疹,刚刚我问了问,她们都用过六姑娘做的珍珠养容粉,母亲,这个六姑娘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继续留在府里,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