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一听就火了。
那些铺子是苏氏的不假,但这些年要是没有顾老夫人把持周旋,早就被外人夺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安稳日子过,这个死丫头到底是要闹什么幺蛾子!
就凭她是苏姝的师妹?
刚想起身去清心苑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又猛然想到五大三粗的紫玉,气势顿时怂了下来,他可不想再被扔出来丢人现眼,想了想,谢庭便敛了情绪,索性把球踢了出去:“母亲,铺子的事情您自己拿主意便是,岂能让一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您甭搭理她便是。”
顾老夫人扶额叹气。
徐氏刚刚解了禁足,便被叫到了盛宁堂,心里正纳闷着,听母子俩这样说,才恍悟原来顾老夫人是因为那些铺子才跟五姑娘翻了脸,但见谢庭并不打算过问此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眼下六姑娘备嫁才是正经,其他事情她并不打算插手,尤其是铺子的事情。
反正又没有她的份!
谢尧和魏氏也在。
碍于前车之鉴,谢尧并不看徐氏,只顾埋头喝茶,他是安平伯,先弟妹嫁妆铺子的事情,他着实不方便插手,毕竟私吞侄女嫁妆铺子的名声传出去,对他并无益处,再说了,这原本就是内宅的事情。
相比谢尧,魏氏则端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大言不惭道:“五姑娘一及笄便跟母亲要铺子,着实让人心寒,当年要不是母亲,这些铺子指定是保不住的,如今她是着急什么?又不是要嫁人。”
怎么说谢锦衣也是谢家女。
又自幼在府上长大,没听说未嫁女自己打理嫁妆铺子的。
再说了,她把嫁妆铺子要去了,那他们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顾老夫人顺水推舟道,“我原本想着,先替她打理着,等她嫁人的时候,再把铺子还给她,并无其他心思的,谁曾想,五姑娘说是要开医馆,想用五千两银子,天可怜见,眼下府上哪里能拿出五千两银子来。”
众人沉默了。
五姑娘今非昔比,若是不给银子,又不给铺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尤其是她最近还跟景王殿下攀上了关系……对了,她如今可是苏姝的师妹了。
想到这里,魏氏看了看顾老夫人,提议道:“母亲,既然五姑娘要开医馆,那不如把济世堂药铺给她,就算是抵了五千两银子了。”
既然是商量,总得有个章程。
反正府上没人懂医术,不如顺手推舟给了五姑娘,就当是看在景王殿下的面子上了。
顾老夫人虽然不舍得济世堂药铺,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忍痛点头答应:“那就给她吧,省得别人说咱们苛待她。”
消息很快传到清心苑。
“姑娘,跟您预想得一样呢!”紫玉喜滋滋道,“那剩下的铺子咱们什么时候收回来。”
姑娘早就说过,想要要回济世堂药铺,就得先狮子大开口地提条件,让他们不能接受,然后他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济世堂药铺。
开医馆当然需要药铺。
“不着急,剩下的铺子先让老夫人替我管着,等我什么时候需要就什么时候拿回来便是。”谢锦衣淡淡道,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想开医馆,然后拓展人脉查清真相替外祖家报仇,她又不缺钱,暂且用不着那些铺子。
夜里。
徐氏和程琳玉在灯下边做针线边说体己话:“六姑娘,你实话告诉娘,你舅母的风疹是不是你做的?”
她虽然禁足,但跟程琳玉还是每日能见面的。
而且她发现程琳玉自打从庄子上回来后,变得不爱说话,也不愿意跟她吐露心事,知女莫若母,徐二夫人突然病倒,她第一个便想到了程琳玉。
只是一直不好过问。
“是!”程琳玉坦然承认,恨恨道,“谁阻拦我嫁入永安侯府,我就不会放过谁。”
要不是徐二夫人是徐慎行的母亲,她死了,徐慎行还得守孝。
信不信她能弄死她。
徐氏只是叹气。
沉默半晌,又道:“你五姐姐最近攀上了景王殿下,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安安稳稳地备嫁才是正经,等定下婚期,你就早点把解药给你舅母送去,也好在她面前讨个面子。”
“母亲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程琳玉平静道,“来日方长,我不着急。”
显庆十四年五月初九,宜开市,动土,采纳,外出。
崇正街上鞭炮齐鸣,舞龙舞狮的队伍绕城而舞,相比义澜医馆,崇正医馆的开张要热闹许多,更重要的是,开业当天,义诊一日,药费全免。
一时间,医馆门口排起了长队,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众人议论纷纷:
“我听谢五姑娘喊玄空是师叔,可见玄空师父跟善忍大师的确是师出一脉,医术自然了得。”
“谢五姑娘除了容貌粗陋,心肠还是极好的,别的不说,光是今天义诊的药材,得搭出去不少呢!”
“可不是嘛,是个好姑娘,唉,就是身世惨了些,要不是当年苏家那事……”
“嘘,当街不议政,别说了。”
……
端坐在医馆的玄空很是不悦,全程黑着脸,把脉,开药方,不是说看诊半日嘛,搞个义诊算怎么回事,银子赚不到半个,还得搭药材,这个丫头是不是傻?
谢锦衣丝毫不理会自家师叔的碎碎念,跟紫玉在药架前称药包药,一样忙得脚不沾地。
正忙着,就见赵璟桓带着容九摇着扇子进了门:“谢姑娘医馆开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