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风勾了勾唇角,静静的凝视了张穆几分钟,直盯的他有些发毛,而后才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方才张厅长不是说,警察厅是专门侦查破案的么?这么大的命案,您不侦破侦破?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走了,是我的命不值钱?”
张穆霎时额头上冷汗连连,拿起袖子擦了擦,天气寒凉,都已经穿上了夹袄。但张穆依旧感觉自己有些冷,他张了张嘴:“您说笑了,就是十个警察厅厅长都没您一个少帅的命值钱啊!”
这话自是不假,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枪杆子是最重要的,军权才是至高无上的,他们所谓的警察厅,也不过是个仰人鼻息的罢了。
“那您请,务必查出是哪位要置我于死地啊。到时候还得仰仗张厅长呢,您说是不是应该派人保护一下我?”
程黎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张穆,眼中划过一丝冷笑,想丢弃他和程历弦还有程礼尚二人合作,先看看自个儿有没有那个命吧。
张穆满头大汗,“不敢不敢,我这就去好好查查是谁派人来追杀的您。”
他当然知道是谁追杀的程黎风,现在十分后怕。能够第一反应理清所有的事情,并且将最关键的人物捉走,张穆第一次后悔听了程历弦的鬼话,以为程黎风是个好对付的。
这会儿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上哪儿去找杀人凶手?只能拖一阵子是一阵子了,挥了挥手示意助手将可疑人带走,张穆就闷闷的头也不回的要上车。
看着那些警察们吆五喝六的要带走东部地区的贫民,程黎风皱了皱眉头,扬声道:“张厅长,我遇刺的事情和那些百姓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张穆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程黎风,闷闷的没有开口,一旁的助手阴阳怪气的对着他道:“第一次知道少帅如此心善,只是您怎么会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奸细呢?是您让我们侦查的,还是就交给我们吧。”
江副官冷冷的看了一眼将头发梳的油头粉面的助手,直接朝他脚下开了一枪,近距离的**味将助手吓呆了,江副官站直了身体,睥睨了一眼助手道:“对少帅不敬,就是对我手里的枪不敬,舌头捋直了说话。”
这一下子,也是在震慑张穆,他程黎风完全有能力抓捕这些黑衣人,也完全有能力审查,至于交给他,也不过是个惩罚,顺便敲打一番,要他好好想想究竟站在谁的一边。
果然,江副官的这一枪十分有用,张穆的脸色整个白透了,哆哆嗦嗦的抓着手里的帽子,看着程黎风猛咽唾沫,他离助手最近,自是能够感受到那小小的枪子的威胁。
程黎风却是理都没理就上了车,被他这么一嗓子,那些警察都放开了贫民,瑟瑟缩缩的去捕捉黑衣人,好在副官们战斗力强悍,那些黑衣人就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
坐在车上听江副官汇报伤亡情况,副官们没有一个死亡的,三个身受重伤,已经送去了医院,五个轻伤,也一并跟着去了,剩下的十来个还在后面的卡车上跟着他们。
程黎风漫不经心的听着江副官的汇报,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怎么的,明明抓住了头领,但他还是有些心慌。这是他从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慌乱,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这慌乱从何而来,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江副官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程黎风,最终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少帅,您为什么那会儿说我们来不及追捕黑衣人了,就是张厅长来的时候。明明他来了就可以一起抓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不会,只会多一份无缘无故的伤亡,而且不会是我们这边,是警察。”程黎风头也没抬的回复了江副官,他觉得还是和永文聊天来的舒服,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不用解释的太通透,一点就明。
偏偏江副官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听到程黎风这么说,那是更好奇了,急忙又继续说:“为什么啊?是因为警察战斗力太低了吗?我也是这样觉得,太差了。”
程黎风活动了一下脖子,他感觉脖子有些扭到了,很是不舒服。“程历弦还有程礼尚和张厅长勾结到了一起,不然我们打了那么久不可能没人去报警,告诉警蜀厅。”
江副官恍然大悟,的确,他们之前的战斗那么激烈,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警署司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们就是维护治安的,打死仗来居然没出现,太可疑了。
“而在我们即将要抓捕黑衣人头领的时候,张穆出现也是为了将他转移,不然黑衣人落在我们手里就是一个把柄,他根本不会帮助我们抓人。”
江副官跟着程黎风的话点了点头,的确,方才他们要带走黑衣人头领的时候,张穆的表情很可疑,像是有些着急被他们发现什么一样。
垂下眼眸,程黎风点燃了一只雪茄,他感觉只有雪茄能够让他有些浮躁的心稳下来,抽了一口而后淡淡的道:“至于会死警察……那是因为那些黑衣人杀人不眨眼,妇孺都不放过,何况那些才十七八岁的警察。”
车里沉寂了许久,江副官也感觉到了程黎风的不对劲,机智的闭上了嘴巴。等他们到驻军的时候,却是远远的就看到了个人影在程黎风的门前徘徊,走来走去的很是焦急。
走近一看,是永文。
见程黎风终于到了,永文松了口气又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眼中出现了少有的惊慌,程黎风甚至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只听他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