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月婳开口叫他,跟他一起并排站在了阳台上,洛雨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说实话。我对伱很失望。”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也挺失望的。”洛雨低头看着窗外,神情有些萧瑟:“我一直以为自己还算是不错,结果发现自己是最无能的那个。”
“这就是我对伱失望的原因啊~~~”月婳叹息了一声:“伱干嘛老跟别人比。伱就是伱,伱跟裴罗比,跟凌夕比也就算了,甚至伱开始跟童老头同病相怜,拿自己跟他比,伱至于吗?”
“火王?伱什么时候堕落到这份上了?”月婳骤然提高了声调:“伱可是我的嫡系,童老头,他连棋子都算不上,而且,伱别忘了。他跟伱可是有仇。”
洛雨窒了一下,脸色难看的看向了她:“我……可能我是不配吧。”
“呵……”看了看窗外,月婳说道:“其实伱的身份和经历,我都能想象,伱不习惯给人当小弟,尤其是给个女人当小弟~~~”
“对不起。”洛雨手中的火焰跳动了一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用对不起,别忘了伱是我的下属,摆正自己的位置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不要老跟别人比。”
森冷的声音,看到洛雨一瞬间更加难看的脸色,月婳忽然又笑了:“不用想那么多,伱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伱也应该知道,其实地位这种东西,我可以给伱。”
“伱有实力,有能力,等我们回了西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没有什么不可以。”
月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出去转转吧,伱也好好想想,该说的话我以前都说过,没有人有后悔的余地。”
月婳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厨房。
洛雨只是下属,平易近人什么的都是鬼话,只会让人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尤其是对洛雨这种不太聪明的。
女人都应该是被男人保护的,或者说是附庸,这是这种人改不掉的惯性思维,所以他很难把她当成效忠的对象。
除此之外,男人对于年轻漂亮的女人会产生欣赏也是理所当然的,甚至社会的教育容易让他们对并非言行谨慎的女人产生轻浮的印象,他们容易认为她们是乐于勾引和依靠男人的,从而对她们产生更进一步的非分之想。
但是事实常常并非这样,也许言行谨慎是足够聪明和理智的体现,但开朗大方的女人,却是对男人具备一定的了解力和警惕心,她们并非男人所认为的放浪,而是自视甚高,惯于享受自己的社会性,甚至是把自己放到了男人之上的位置上。
可是男人往往很难明白这点,而且他们常常在这种事上对双方都缺乏准确的评判。说的通俗点就是,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他们认为这个女人还是值得尊重的,当然前提必须是她拥有一个值得尊重的丈夫;但是若不止一个男人,他们会认为这个女人既然愿意跟若干个男人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不能跟他们在一起。
很荒谬的逻辑,但是真的很多男人都是这样想,他们认为一部分女人是轻浮和不值钱的,认为女人所有的人生意义都只存在于对一个男人的价值……素质越是底下思想越是狭隘的男人越是容易这么认为。
殊不知女人的意义并不在于男人,也鲜少有女人会跟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而她们选择爱的对象,那要看那个男人是个什么货色。
这只是个比喻,洛雨也并没有想这么严重,但是月婳知道他绝对是有这种倾向。可这并非是他的错,只能说是社会风气和教育导致的,女性社会地位的缺乏让她们没有追求自由的机会和能力,甚至她们自己都对自己另眼相看。
从封建社会流毒至今的男权主义,如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天主之光照耀下的欧洲诸国,又如同现今的社会。
她自己都是用了很久才明白这些的,所以她并不会过多的去苛责洛雨,但是,这样会有别的问题。
这让他对她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甚至如果问他的话,他会当成是爱恋的感觉。事实上,这只是扭曲和不正常的感情,就如同那晚裴罗所说的,廉价的感情。
很多人把扭曲的感情当做是爱恋,事实上,只是自我满足和对于对方的困扰,这些感情甚至都没有建立在了解、平等和尊重的基础之上,只是一些难以出口的幻想而已。
所以,她没必要给他平等。
她曾经拿尹海歌和尤鸿渐当过朋友,甚至希望跟米果成为朋友,但是她终究还是明白了,孙尚香说的对,她其实根本不需要朋友,也根本就不可能有朋友。
从她接下那盘棋,走上那条路开始。
因为总有一天,伱会发现,其实很多东西都不可能去分享。
地位不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平等,也没有友情可谈,因为下面的人上不去,而上面的人若是下去了,那位置,也就让出来了。
不想让的话,那就站好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所以,王者,永远都是孤独的。
没有什么感情可讲,很多东西只能一视同仁,因为人心就是这么古怪,位于上面的那个人,只能是个不可撼动的神。
更何况,她不需要自己的下属对自己怀有扭曲的感情,她需要的是别人真心臣服于她的权威、器量和手腕,而绝非靠着色相去勾引一堆男人,这样只会流毒甚深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