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王座!
(一万字大章,谨慎阅读)
凛冬已至,寒风自北域袭来西境,雪花稀稀疏疏落在蜀越的的土地上。
蜀越和胤国厚重的鹅毛大雪每年不同,蜀越一旦下了雪,无论初雪亦是入春,这片喜暖土地注定要在苦寒中渡过整个冬天。
好在竹子四季常青,有时候下的大的,竹子上就会有厚厚积雪,雪多了的时候还会把竹子压歪,从远处看去,入眼白茫茫一片,竹子的勃勃生机都藏在大雪之下。
澹台宁素伸出五指接住蝴蝶般的雪花,想来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冬天的竹林,小时候当寒风在蜀越的土地上呼啸时,自己总喜欢和宫女渐渐到黎京城的竹林里寻觅乐趣,握住冬竹使劲一摇,“哗啦”一声,雪花簌簌如天女散花般飘落落在自己脖子里,感觉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都过去了……
白蟒旗在自己的头上呼啸大作,楚瞬召深深看了自己一眼,轻声道:“宁姨,其实您不必来的。”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女人脸上的疲惫无法用笑容来掩盖:“没事……我是第一定要来的。”
距离黎京城不足三十里外的妃子关上,马蹄渐起,女帝远远看见那些黑幡渐渐从地平线上出来,为首的人并未穿着那件蜀越极致尊贵的皇袍,而是素白无垢的长衫。
蜀越皇帝澹台凝华,蜀越女帝澹台宁素。
这支人数不足三十的队伍在距离楚瞬召二十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澹台凝华坐在马上,此时他连那日御龙焚城的龙无獒都没有带上,只是带了一些亲信。
澹台凝华摘下御寒的手套丢在地上,斜眼瞥了一下那传说中的大胤三皇子,眼神果真是和楚骁华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双可恶的眼睛变成了紫色。
他忽然对着楚瞬召堆笑尊敬道:“这位一定就是大胤三皇子楚瞬召,谢谢您将澹台宁素完好无损带给我们,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了。”
说罢他撇头望着澹台宁素,声音明显比刚才大了些,“澹台宁素,我给你两个选择,现在跟我回去黎京城里,当着百官的面对我下跪,并且交出你的军队,宣称朕澹台凝华才是是蜀越的皇帝,最后承认你犯下的罪行,如此一来朕可以饶你不死。否则你可以带着胤国人的军队进攻黎京城,朕保证你只会死在城下!这辈子也别想见你母亲的坟一眼!”
“选择?你是要我跪在澹台皇族的王座前,像个奴隶一样吗?”她轻声问道。
澹台凝华声音低沉道:“你选择去做胤国人的奴隶,那就别做蜀越的皇帝,你选的!这是你选的路,可惜这是一条必死的路!”
说罢他接过属下递来的一件沾着血污的珍珠白长裙丢在澹台宁素面前,女帝眼神空虚地看着那件长裙,险些双眼翻白从马上跌落:“我女儿她……”
他高声道:“那孩子说到底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她是我们蜀越的公主,可惜遇上了一个愚蠢的母亲,照我说的去做,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没有多少军队,也没有多少人手,甚至连黎京城都失去了,何必让这些可怜的士兵白白送死,投降,向我下跪!”
没等澹台宁素开口,男人继续狰狞笑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做,忘了告诉你们,黎京城里还有四万大军在等你们,而且加上庆国的御龙者军团,别以为只有你会去找盟友,朕一样也有盟友,胤国铁骑不是很厉害吗?让他们去和庆国的龙骑打一趟,这一次朕要彻底团灭你们胤国铁骑!你了解我的,我从不宽恕我的敌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俘虏,做事情干净利落!”
澹台凝华的狠厉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道:“只要我给你下跪,你就可以放过我女儿?”
男人的声音缓和了些许:“朕绝不食言,你是知道的。”
“好,我现在给你跪!”
楚瞬召有些愕然地看着蜀越女帝,女帝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仿佛轰然倒塌般,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神色肃穆的男人,恨不得现在拔剑杀了他。
父皇从小教育自己男人膝下有黄金,但跪天跪地跪父母是理所当然的,除此之外,决不能向任何人下跪,如果有人敢用剑与权力逼迫你下跪,那么你就回以复仇的怒火,直至将对方烧成灰烬为之止,胤国的男人谁都奴隶都不做。
楚瞬召不知道女帝是否知道这句话,但男人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有什么?
下跪对于女人而言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楚瞬召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看似万人之上的蜀越女帝就跪过无数次,她那年跪在妃子关外求着楚骁华留在蜀越陪着她,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离开了她,他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无法怪他。
她曾经给自己丈夫下跪过,希望那个男人可以将精力放在她们母女身上,可他冷漠还离开皇宫,一夜未归。
自己的女儿也曾经跪过,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她跪在大佛面前跪了一天一夜,说不定以后还得在自己坟前给自己磕头。
她的膝下别说黄金了,连尊严也没有,只剩下空虚和惘然。
“下马,现在下跪,我可以很残忍,也可以很仁慈。”
澹台凝华摆了摆手,身后的士兵忍不住啧啧作笑,楚瞬召神情复杂看着蜀越女帝,心中涌现出一丝愧疚。
女帝缓缓翻身下马,在楚瞬召的预料之外整理了一下裙子,楚瞬召顿时无言,除了咬紧牙关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