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动,他伸过另一只手来掰开我僵住的手指,等哐当一声响后,他来捋我的发,我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情绪,竟然往后微仰避开了。他怔看着顿在半空中的手,空间凝固,好一会眸光略转着看过来,我的心头一颤,那双最熟悉的黑眸竟没有半点温色,就如他此刻握着我手的体温,平平缓缓,铺天盖地。
“子渊......”我失神而唤,主动去抚他的眼,“这里不该是这样的。”说这话时,身体的深处在钝钝地疼,为他。
这世界将他如此苛待,却也能心性安然于斯,淡薄名利,与人无尤。只是这次,遇见了置他和亲人于死地的楚服,他淡然不了了,尤其在我将他陈年旧往挖出来后。
就像是一块藏得很好的顽疤,不去碰,就沉得越深也不会觉得疼,可如今不但是去碰了,还将它从极深处挖出来再撕裂而开。怎么让他不疼不恨?终以致生出偏执、疯狂、绝望、痛苦各种情绪,于是就有此刻敛不回去的冷绝气息在弥散。
突的手被拽落,随而拖着往外走。速度奇快,我都被拉得趔趄,他脚下略顿,手改为来揽我的腰。等到走出内室,又走出大门,掠过云星恨与诸多人身旁时,我才恍然而想他的轻功竟然精进如此,已是能带着我疾步如飞了。
没一会就出了村头,我尽量让自己跟上他的脚步。被那蛊虫一害后,内力始终不继,很难说服自己承认轻功暂时都矮他一截了。
我正胡乱想着这些,突的腰上紧揽的手一松,若不是被他扶了一把,铁定依着惯性一头栽进地里去了。目光环看四下,发觉此处似乎上回我与他来过,还一块坐在前面的田埂上呢。
“子渊,我们来这做什么?”我本纳闷地回头而问,不防撞上他狠狠看我的清撩眸光,以及根本没有敛藏的怒色,不由心头一怔,失语在那。
喜怒不形于色,向来都是他的标签,而眼下,他却将情绪展露无疑。甚至觉得那看我的眼神,像如临大敌,而我就是他的那个敌人。
惴惴不安地想:是我...惹怒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