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倒没见表态,江浔跳了起来:“不是故意的?可知子渊这套茶具值多少银子,是你刚才喝的那杯茶的一百倍。你根本就是气刚才我笑你财迷一事,然后借题发挥。”
我气得浑身颤抖,抬指指着他鼻子怒:“你胡说!”
“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忍一次,是我金无悔个性,因为娘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两次,超出我金无悔的性情范围之外,所以我怒拍了桌面;忍三次?天方夜谭!
拳头砸了过去,不管江浔是有备还是无备,我只知道一拳正中他脸,立即一块青紫呈现。随后,他也怒了。于是两人就在宋钰的院子里大战起来,倒是宋钰,他看我俩打得酣畅淋漓,反而让出了空间,走至走廊底下,开始观战起来。
原本我还纳闷他为何不直接先回屋避上一避,等与江浔打到第一百回合时已然了悟,因为他的屋门被我一脚“不小心”地踢碎了,他的格窗被江浔一拳打穿了。主要是空间有限,他那屋首当其冲,很难避开,反倒是他站的长廊,因为有柱梁挡着,要更为安全些。
许是宋钰这屋在名剑山庄的偏角,而我与江浔又不无默契地都不使轻功上屋顶,是故院落里打得飞沙走石的,也没引来山庄里其它人。就在不知道多少个回合,而我深感手脚酸软之际,宋钰清醇的嗓音飘了过来:“你们要是打累了,就下来喝杯水酒吧。”
江浔率先弹开,嚷了句:“不打了。”此话正合我意,但我还是得要放句狠话:“暂时先放过你。”他冷哼了声,就向长廊里宋钰那边走去。
等我缓步走过去时,见两人已经坐在长廊的石椅上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宋钰向我招手:“无悔可会喝酒?”我瞄了眼他们的酒液,先问:“这不会又是什么琼浆玉液吧?”
宋钰抿唇而笑,“当然不是,这就只是我自酿的桂花酒,没什么度数的。”
桂花酿?我的眼睛瞬间一亮。
“怎么?无悔懂这桂花酿?”宋钰眼尖,瞧出了我的眼神变化。
我也不忸怩:“懂谈不上,就是曾在青灵山上自己也酿过几回。”是娘教我的,说是山上别的树不多,就桂花树最多,每到那个季节如若不摘点派用场太可惜了。于是每年都会做上一坛子的桂花酿,我在旁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
宋钰为我倒了一杯,细抿了一口。这次不像刚才品茶,很快就在味蕾间寻到了熟悉的味道,飘香四溢,涩中带甜。莫名的,我想娘亲了,也想家了。也不知道爹知闻我的江湖名声没?难得惆怅,正欲感慨一二,突听宋钰问:“无悔可是喝完了?”
我看了看空杯,答:“喝完了。”
“喝完就行,接下来我们来算一下账。”
嘎?算账?“算什么账啊?”
宋钰但笑不语,只抬手随意地一指。我很老实地顺着他手指方向回头,然后......傻眼了。那个本是静宜的院子以及屋子,如今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大致也可六字概括:断了,破了,碎了。只听细流的嗓音在耳后清点:“一套茶具千两,桌椅乃是紫檀木所制,门窗是香樟木,还有室内的屏风......合起来一共也就两千一百两纹银,咱们也不是外人,就把那零头一百两抹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向我伸手,掌心向上摊开,不明所以问:“干啥?”
干干脆脆两字:“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