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既然发现了孩子,就不可能不问。
走到这一步,我不可能让这孩子,搅进乱七八糟的是非,更不可能,让别的的女人染指,绝对不能。
不是我的心有多狠,而是现实给了我措手不及。我不能由着心软,再跌入那个男人罗织的深渊。
刚刚趁他换尿布的时候偷偷把婴儿保健本翻出来摆在茶几上,就是为了让他“无意中”发现。
只是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我却没有一丝的快意。我想着,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我阴阴的一笑:“上面不都写着吗?”
他摇头不死心,固执的问道:“不可能。你可别告诉我是谭佑文的。按这日子怎么推算都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去年我是天天在你身边吗?”我脱口而出,说完耳朵一阵麻麻的寒凉,到底是脸皮薄。
果然,他双眸瞪大得似要把我吞没,泛着的水光像是盈满要溢出,而他的嘴角一点点的往下沉,像要沉到不知名的地方。
我感觉内心撑起的防线在一点点崩塌。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却故意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冷冷的道:“孩子是早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被压制的酸意一股一股的往外冒,我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话题,否则我不确定下一秒会不会崩溃。
我咬咬嘴唇又狠心道:“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谢谢你来看我的孩子,我就不送了,楼下门禁自己可以开……”
他霍然起身,三两步蹭到我跟前,一脸震惊,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一个个字:“你是告诉我,你趁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和谭佑文……偷情!”最后两个字让他彻底爆发了,他忽的抓住我两只胳膊,“你们偷情?!你给我戴绿帽?!”
他眼睛猩红,嘴角不住的抽动,浑身一直在打抖,深深的挫败彻底的击中了他。我被他晃得头脑震颤,皮肉被他的双手紧紧勒得生疼,酸涩和苦痛如同潮水般袭了上来,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划落。
他忽然又停下来,双眸幽沉深厉却一直在我脸上搜寻,像是发现了新的期盼,期盼我告诉他那是骗他的,又像要试图击穿我可能有的伪装。
末了,他又自欺欺人的道:“你和谭佑文不可能进展这么快,要真是这样,谭家人怎么可能让你们流落在外。对!”他自顾自的点头,像是只要他点头,天下的真理就会遂了他的意,“对对,芯芯,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你才这么说,你是跟我赌气。过几天你肯定会跟我说实话。我们是夫妻,结婚证都揣着呢,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不可能认贼作父。你一定是气我的。”
我强撑着昂起下巴,却泪流满面,悲痛和怨恨,如同洪水一般,瞬间将我淹没。
你可知道我那天的肝肠寸断,心碎欲死!你可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不让自己崩溃?
看着他悲痛如哀求的神情,我的心有一瞬间的心软。可是,想到那天谢媛可白花花的身体,我眼前冷了下来,狠狠道:“萧毅尘,你跟谢媛可滚到一起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不过彼此彼此,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那天我甩了你那么多耳朵,你预备……预备还给我多少?”
“你……这是真的了?啊!”他终于面露狰狞,眸底所有的希望灰飞烟灭,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芯芯,你说你跟翁同没做过我信你,你说你跟谭佑文是生意伙伴我信你,结果你最后给我弄了一对私生子,你是要杀了我!你直接拿刀来杀了我!”
你敢说你当初不是拿刀来捅我!
我缓缓闭上眼睛。如果能快速结束这场煎熬,我甘愿承受所有的痛楚。可是我的心像被五马分尸了一般,一直疼一直疼。
身上的力道突然松了开去,身旁一阵风而过,我猛然开眼,萧毅尘早已越过我窜进了房间。
我浑身一震,飞快闪进去大喊:“萧毅尘,不许动我的孩子!”
我预料到了他的挫败,却低估了他的爆发力。
只见他从婴儿床里抱起承承,惊恐立时爬满了我全身。他是要做什么!我冲上去要抢,他单手偏过另一头,整个人像疯了似的,承承被他托在手中悬着。
原本沉睡的小人儿这时候醒了,睁眼看着萧毅尘陌生的面孔“呜呜”的哭泣起来,四肢不停的蹬腿。
我颤声道:“萧毅尘,你别乱来,他还那么小,你有什么冲我来!”
我全身都在打抖,从头到脚爬满了寒凉。脑子千回百转,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欺骗他,是不是就该告诉他实情。我咬牙做了最后的准备,实在不行只能和盘托出。
这疯子做事向来出格,不按常理出牌,千不该万不该把他引到家里来!
他眸底饱含着太多的隐忍和愤怒,看看我的哀求,又看看手中“嗷嗷”直哭的婴儿,手忽的一伸。
“萧毅尘!”我的心一提,却见他从承承头上一扯,揪下了几根头发。
孩子本来哭声渐息,被这么一扯,疼得又大哭了起来。虽不是我亲生,可初为人母的柔软让我的心狠狠的疼。
知晓他的动机,我暗舒了一口气,伸出手再次哀求道:“萧毅尘,你把孩子给我好不好?”
他一直凝视我的泪眼,满脸痛楚,静默着静默着,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低头睨了一眼哭闹的承承,又像是带着千般的不忍万般的疼惜。
过了几秒,终于把孩子递到了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