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荆楚乾家到长安,相距千里之遥,池棠和薛漾取道偏僻山路而行,既是走个捷径,也是为了少些麻烦,毕竟两国交恶,时有征战,若是从通衢大道入氐秦境内,只怕多遭盘诘留难之苦。
好在池棠游历江湖多年,早习惯了风餐露宿,跋山涉水。而薛漾显然也深谙此道,在崎岖山径辗转而行,全无气喘乏力之态,相反,依旧jing力饱满,神完气足。
天气寒冷,池棠和薛漾都穿着灰se的斗篷,掩盖住了褐衫短襟的服se,这样一来,倒和许多远行豪客的模样相似,倒不用担心别人过多留意了。
山路别径已经可以看到积雪,可见两人已出江南温暖之地,而入关中苦寒之境,几天几夜的疾步行路,已然赶了不少路程,按这个速度走下去,估计十i之内,便可进入长安城中。
当i从长安重返南国境内之时,身为负剑士的自己惶惶如丧家之犬,失魂落魄,噤若寒蝉;现而今,成为斩魔士的自己已是身负伏魔绝技,满怀赳赳豪情,不过半年时光,心情转变,直有天渊之别。
&师兄,这些i子走了这许多路,你不累?”薛漾黝黑的脸se被寒冷的山风吹的有些发紫。
&好,往昔行走江湖时也曾这般i夜兼程,早就习以为常了。”池棠呼出一口浊气,习武之人,谙熟吐气健体的法门,兼之内功深厚,这样的长途跋涉倒真的不太累。
&了这些时i,路上都没见到什么行人,可见时势变乱,民不聊生,难怪妖魔横行。”薛漾感叹道。
&许是我们尽走深山之故吧。”池棠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并不充分,语气有些轻飘飘的。
&了长安,池师兄想怎么找那些妖魔报仇?”薛漾转换了话题。
池棠顿了顿,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些虻山妖魔的踪迹现在很明显,就是盘踞在氐秦皇宫之中,伴随在独目暴君的身边,可是自己若是直接进入皇宫,先不说那些妖魔的反应,单是拱卫皇城的成千上万的羽林军自己就万难抵敌。但自己若隐在长安城中,相机行事,却又担心徒耗时i,最终铩羽而归。
薛漾看到池棠的神情,已明其意,开解道:“池师兄不必为难,咱们到了长安城后,我用白虹讯通知左近的伏魔同道,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们若有办法,就不会坐视妖魔一直聚于宫中了。”池棠叹道,“六师弟说的左近的伏魔同道,莫非就是那些鹤羽门的门人?”
&错,在那里最有可能出现的伏魔道中人就是鹤羽门的炼气士,那么多伏魔名门,只有这一派是在关中之地,所以那里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池棠摇摇头:“他们?说实话,我并不喜欢,目空一切,自矜倨傲,不是我辈中人。指望他们帮助我们,更是指望不上。”
薛漾笑笑:“是因为在落霞山看到的那些鹤羽门门人的缘故吧,我也讨厌他们,尽管那孤山先生死时还有些英雄气概。不过,似乎常行走关中的鹤羽门门人不是孤山先生那一支的。”
池棠一愣,他记得是听嵇蕤薛漾说过鹤羽门的分支的,现在却又记不真切究竟是怎么说的。
薛漾解释道:“鹤羽门按照修炼法术的不同,分为三支。孤山先生那支是师字门,弟子名姓中都有个师字,据说他们主要练的就是扭转时空之法。”
池棠想到孤山先生凝气窒空,划圈破敌的招数,如有所悟的点点头,扭转时空是个奇妙的法术,便是乾家虚空存境的本庄所在,也是时空相错法术中的一种。
&两支则是鹤羽门掌门许大先生的立字门,他们这一支主修的是以气御剑之法……”
&气御剑?”池棠奇道,“我看那孤山先生师字门的门人不也会用飞剑之术?怎么倒是这许大先生的立字门所修?”
&气御剑和飞剑之法形似而质不相同,池师兄有机会能看到就知道其间的差别了。”薛漾还在解释着:“还有就是许掌门的师弟衔云子先生执掌的文字门了,他们修习的好像是什么化气念力之术,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了,那经常行走关中之地的鹤羽门门人多是许掌门门下的立字门弟子,师字门的好像多是去北方之地,而文字门的极少出手,伏魔道只知道鹤羽门有这一支,却不知道这文字门的究竟有什么神通。所以,我们要是在长安呼唤同道,多半来的就是鹤羽门的立字门中人,听说他们都是谦冲有礼的有道之士,和孤山先生的师字门门人大不相同。”
池棠沉吟道:“一个鹤羽门就有这许多……”
&慢!”薛漾忽然止住池棠前行,如有所感的四下看看。
&么了?”池棠先是有些诧异,再看薛漾抽抽鼻子,嗅闻一番,一脸jing觉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乾家弟子察气觅魔的法术,自己也不多话,立刻运转灵力,也像薛漾一样,对着半空嗅了嗅鼻子。
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气涌入鼻端,池棠已经学会了这个法术,当下凝神屏息,意念从身体中扩张开来,只片刻间,一个身着黑衣的背影映入眼中。
池棠立刻醒觉,和薛漾同时指着西北方向,异口同声道:“在那里。”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哈哈大笑。
&师兄这几i的修为抵得上我们修行十年,这么快就jing熟了察气觅魔的窍门。”薛漾赞道。
腥臭之气代表有妖魔行动过的痕迹,而那个黑衣背影代表妖魔的本身所在,池棠略一估算意念所经之地,便得出了那妖魔和自己所距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