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一瞬间灵机一动想起来的念头。
桓大司马对于妖魔存在的事实还是很重视的,尽管北伐大计刻不容缓,可妖魔猖獗,暗怀颠覆也不能听之任之。所以在那天,桓大司马采取幕僚郗超的提议,新置官署,是为祀陵都尉,明里是为皇陵护陵之用,实则便是为了招募国中有降妖伏魔之力的人才过来,而更深的意思,就是培养出一支由朝廷掌控的,对抗妖魔的军队来。
甘斐在当时就谢绝了桓大司马让他担任祀陵都尉的好意,只不过后来因为提及莫羽媚婚事,才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下去。但是桓大司马雷厉风行,在第二天已经奏报天子,官署已经在建立中,预计一个月内,行文就要批下来了。
虽然甘斐并不想担任这个朝廷官职,但大司马的如此提点却也令他极为为难,还是大司马通达,在大军出发前,特地交给了甘斐一个令信,只说甘壮士真不愿做此官爵也罢,只是北伐大军出征在即,祀陵都尉一职的人选一时难以寻至,便请甘壮士执此令信,以其伏魔之士的眼光总要找寻到良才担当此任才好。到时候官署新设,只要甘斐举荐的良才出示令信,视同大司马亲授职权,便可为祀陵都尉。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人物,那就先请甘斐担着职任。
这本是大司马的缓兵之计,他本意还是希望甘斐为其所用的,甘斐到哪里想到这许多深意?也不好意思再行推阻,只好接了令来,且试试找寻合适的人选。祀陵都尉是大司马的亲信官署,甘斐想了半天,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肯定不合适,乾门家规已经说明了禁止门下子弟入朝为官,这规矩可坏不得,再想些道上的同侪,若非不萦功名的磊落豪客,便是摒脱凡尘的得道高士,上哪里去找愿做官的人去?眼看着桓大司马大军出发,官署就要设立,自己还没有头绪,不禁颇为苦恼,其实这些i子甘斐总说要离开建康城,未始没有逃避此事的意思。
现在和滕祥一番交谈,甘斐冒出了新的想法,他先前总是把目光放在那些伏魔同道的身上,却没想过,其实在这个官署中重要的不是伏魔之能,而是谙熟朝廷律例,通晓运筹帷幄的大将之才,既要云集各方有能为的人物为朝廷所用,又不能只以伏魔道惯有的通式组建对抗妖魔的力量,既然如此,这个深通韬略,极善掌兵的滕祥岂不是极为合适的人选?当然,除了才能,有这份甘为朝廷驱策之心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素,至于如何发展壮大这祀陵都尉署,由得他自己去想。
甘斐原想在滕祥诧异的神情中和盘托出的,但看到在一边蹲坐的阒水鳝妖无鳞,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要细讲的好,因此把一块印着“桓”字印记的玉牌交到滕祥手中:“哪天有府吏上门来请你时,你只要出示此牌即可。至于究竟是做什么的,我会在以后对你详细解说的,现在嘛,还是处理眼下的事要紧。”
滕祥接过玉牌,见此牌玉质jing绝,温润暖手,纹路细致,“桓”字苍遒雄浑,正是桓大司马的印信符令,心知甘斐所言不虚,不过看现在甘斐yu言又止,滕祥顺着甘斐眼神的方向看了一眼边上的无鳞,心下了然,便没有多说什么,很礼貌的躬身为礼:“甘兄垂顾,滕某拜谢。”
&继续说说你的事了。”甘斐将头转向无鳞,无鳞大惊失命了,慌忙离座跪地,捣头如蒜:“别别别,上……上仙,小妖知罪,以后再不敢吃人害人,上仙给小妖个机会,饶了小妖xin>
无食停止了啃骨头,贼忒兮兮的盯着无鳞,他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
甘斐没有直接接上无鳞的话,而是看了看滕祥:“滕公子,我帮了你一个忙,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滕祥抖了抖袍袖:“甘兄但说,只要滕某力所能及,无有不允。”
甘斐忽然伸手,搭在了滕祥肩上。
滕祥一怔,只见甘斐手上一道赤红se光芒直传到滕祥身上,而滕祥身上泛起一层白雾,雾气缓缓漂浮,渗入了甘斐体内。
无鳞看的目瞪口呆,一时忘记了继续叩首。
甘斐松开手,转而又在无鳞头顶一拍,无鳞吓的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天灵而下,所幸并不疼痛,热气顺着经脉直涌到胸前,凝住不动。
&可以考虑不杀你……”甘斐笑嘻嘻的对无鳞道。
无鳞大喜:“谢上仙,谢上仙!”不住的纳头叩谢,同时心里奇怪,这转手在自己头顶拍下的热气是什么意思。
甘斐很快解答了无鳞心中的疑虑:“这是我乾家本门伏体罡气,我输入你体中,这罡气在你心口盘踞成团,反复游走,每走一圈,就会比原先的形状要大一点,如是三十天,罡气就正好和你胸腔一般大小,而在第三十一天,如果没有我的功力化解,罡气就会撑破你的胸腔,‘嘭’罡气应该是带着你的血肉一起从胸前迸出来,运气好的话,你的心脏可能还不会完全被爆碎。黄鳝炼化横骨后,身体构造跟人差不多吧?你得说实话,不然我要是输入的罡气多了,可别三十天不到就提前爆了。”
无鳞听的脸se煞白:“上……上仙,不是饶了小妖么?怎么还……”
&简单,以后每三十天来我这里一次,我替你治了,不就不会死了?”甘斐嘴角划过得意的笑容。
无鳞忽然闷声不说话了,对方既然用这样的方式治住自己,那么恐怕是打了长时间利用自己的主意,这可是个麻烦之极的事情,自己要好好想想,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