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应答的太完美了,把正在裂渊鬼国发生的事情移‘花’接木的用在了自己的经历之上,就算这公孙复鞅与那裂渊王有什么瓜葛,也决计拆不穿自己的谎言,而他的敌意也正随着自己每一句天衣无缝的应答而越变越小,这是自己最大的优势,他在明我在暗,只等他完全放松警惕之后,自己才有突袭致胜的可能,鬼皇与大力将军之战殷鉴不远,自己可决不能重蹈覆辙,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有十成的把握才行。
公孙复鞅忽然轻拂空袖,一股玄风带着五‘色’霞彩远远的传送开去,鬼相正在盘算,见此情形不由一奇,这是在做什么?公孙复鞅又一句反问传来:“那么另一位呢?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位,他是谁人?此际又身在何处?”
鬼相初时讶然,不知公孙复鞅说的是什么,但转念间便已醒悟过来:另一位?除了我还有一人随我一齐来到此处?何消说得,必是那位鬼皇无疑了!他果然也来到了这里,话说回来,经由鬼蛇鳞甲再造的身体与冥灵玄晶的神效相结合,将会是产生怎样的变异?可也真是奇怪了,我如何完全探查不出他的灵气所在?
思绪庞杂之间,鬼相尚未及开言,眼角忽感身影一晃,目光顺势看去,猛然便感脑中一懵,心下大震,竟是愣愣怔怔手足无措起来。
一个高大魁伟的雄武男子,渊渟岳峙的站在了公孙复鞅面前,另一位白裙翩翩,倩影婆娑的美貌‘女’子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雄武男子的身旁,一双水涟涟的盈盈双眸正盯在鬼相脸上。
公孙复鞅没有察觉鬼相的失态,对那雄武男子道:“楚兄,公主,此一位‘阴’山奥鞬须提先生正是从鬼国地界来,听他说,有个什么赛伦部族往裂渊国去了,也不知后事如何,要不要出去看看?”
敢情那股五‘色’霞彩的拂袖玄风竟是相唤之术,无巧不巧,怎么喊来的竟是这两个?鬼相觉得自己脑子里都要炸了,百思不得其解。前裂渊王永兴公主和莽族战神棘楚是怎么和公孙复鞅作了一路的?永兴公主法力稍逊,自己或可不惧,但那棘楚是好惹的吗?未必便在那公孙复鞅和大力将军之下。这还罢了,最关键的是,他们……
“赛伦部族?我倒是不知了,不过裂渊国有朱将军和温校尉,还有几大国卫在,更有囊神护佑,却怕什么外敌来犯?倒要请问这位……”棘楚眼神一转,看着鬼相却是言语一顿,面‘露’疑‘惑’之‘色’,“……奥鞬须提先生?”
“他跟公子说,他叫奥鞬须提?”永兴公主淡笑着开了口,目光流连,看的鬼相好不自在,“……我怎么记得,他曾是我国中臣下,为人时的真实姓名叫中行説的呢?”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见过裂渊国中中行説抚灵魂现的真身,永兴公主是裂渊国第一任鬼王,自己正是她遴选抚砺的第一个不泯魂灵,这样貌自是早为其所知,便是那棘楚,在鬼国盘桓,与永兴公主缱绻相恋的时节,也多曾见了自己来,自己这副面容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们去。
在这个不知何所在的幻空奇境中,又一次应证了自己的时乖命蹇,鬼相几乎有了啼笑皆非,颓丧若死的感觉,他几乎连虚与委蛇,寻隙偷袭的心思也没有了。早知还有棘楚和永兴公主在,自己也可省了那番做作,这几大高手在此,自己若还有造次悖逆之意,那才是自寻死路!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向永兴公主深深一躬:“老奴参见‘女’王陛下,想不到在这里倒和陛下再次相遇。”
棘楚呼的一晃,已经站在了鬼相身后,浑厚的罡力紧紧的‘逼’住了鬼相,令他不敢轻动,公孙复鞅却是奇道:“咦,既是公主旧属,总也是故人相逢,可喜可贺,如何楚兄与公主这般如临大敌?”
“锦屏公子有所不知。”永兴公主此时虽然还是那般仪态万千的情状,可两手之间白气氤氲,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说话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雍雅轻柔,“初遴选了他来,他也诌了个假名,只说是流落匈奴的汉室宦官,我倒被他骗了,若是早知他是汉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中行説,我又岂能容他?这还是其一,后来我与棘楚在玄山竹海时,又从灵泽老仙处得了裂渊国音信,正是这阉宦老‘奸’,暗炼邪术,背‘乱’鬼国,却去了华夏江南之地,另立了一个血泉鬼族,他倒做了血泉的鬼相。”
“啊?你说他便是血泉鬼相?这倒是不曾知晓了。”公孙复鞅愕然道,不过在目光转到鬼相脸上的时候,却又冷冷一笑,“这可是冤家路窄了,鬼相!那时在落霞山上,你却是怎生设计害我来?”
当真是冤家路窄,在公孙复鞅知道鬼相身份之后,旧恨宿怨涌上心头,说到底,自己的断手之仇就是缘于为了紫菡院求亲而与阒水结下的闯宫夺书之恨,偏偏这闯宫夺书,就是受了血泉鬼族的撺掇,彼时自己一腔火热,堕入血泉鬼族的‘奸’谋中而不自知,便是自己也差点在紫菡院‘阴’沟里翻了船,为冰灵鬼将的鬼冰悬棺所困,若不是孤山先生力战于前,火鸦神君解救于后,自己只怕就稀里糊涂的丧在落霞山上了,更连累爱妻傅嬣满‘门’与百余伏魔之士做了陪葬。如果说为恶之源,还是得算在这用心险恶的血泉鬼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