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渊大力王的话还在由坎吉翻译中,池棠却已经霍然抬头,他听出了裂渊大力王话里的端倪---大力将军想要借机重回虻山!
池棠的揣度也对也不全对,是的,裂渊大力王确实是起了重回虻山的念头,但真正回去的却是另有其人。
自从知道了虻山妖王没有死的消息之后,裂渊大力王就陷入了因绪庞杂的思索之中,即便是在和赛伦部族洽谈结盟事宜的时分也没有停止,直到他捋清了由来始末的思路。
妖王会隐匿何处?那只能从神息崖之内安置汲灵沉眠妖王的离神宫中找出蛛丝马迹,那时节千里生筹谋在先,用心险恶,自己则在骤闻妖王驾崩,翼横卫毙命的噩耗中心神大‘乱’,虽是查勘了尸首遗骸,却没顾上详加检索,之后不久又碰上了陈嵩受制,千里生栽赃陷害的惊变,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去离神宫中一探了。
现在却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赛伦部族的虻山盟友身份,可以让他们的使者径入虻山本境,再让自己派去的人‘混’在赛伦使团之内,也就有了接近离神宫的可能。
这个‘混’进去的人物,裂渊大力王本是当仁不让的首选,奈何他已是英魂鬼灵,在裂渊国疆域之外,可不能随心所‘欲’的现形运法,况且自己新任裂渊国主,当真抛却了国中的繁重国务,倒去虻山窥察妖王踪迹,也未免有失计较。
不过他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人选,自己的弟子灵风。灵风本是虻山出身,对于虻山九岭十三峰的地形早就是谙熟于心,兼且身法灵动迅疾,自虻山三俊之下,几不作第二人想,而她行事机警,心思缜密,由她潜入离神宫可谓再合适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关节,就是她需要变身易形,隐藏气息,免得被那些熟悉她的虻山妖魔看出破绽。
裂渊大力王没有担心赛伦部族不答应的问题,既然双方缔结新盟,那赫利柯特又是极有诚意,这种顺手之劳的相助,本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事实也确实如此,赫利柯特听完坎吉的翻译,立刻表示明白了裂渊大力王的意思,指了指坎吉:“他本就是轻车熟路,还是让他去,准保那千里骐骥王不起疑心。”
裂渊大力王也没有说出虻山妖王未死的实情,他对这次潜伏而回虻山的行事,用的是一探虻山虚实的名义,池棠和韩离、朱玥这几个知情的却立刻判断出了裂渊大力王的真实目的,他们也很想知道虻山妖王的去向,这是悬在心头的一桩大事,自然对此举深表赞同。
只是当得了消息的灵风被裂渊大力王唤入授意的时分,池棠心里却又是一紧,看着灵风那亭亭‘玉’立的倩影身姿,好一阵牵记挂怀的担心不安:她便是从虻山逃亡而去的,就算这番乔装改扮而回,可只身直入虎‘穴’,终究也是危机重重,想那千里生如此厉害,虻山四灵又如此凶残,倘若事机不谐,‘露’了行藏,她却如何能挣扎得出?若当真陷在虻山,这却……这却如何是好?
关心则‘乱’,池棠越想越是局促起来,便连呼吸也粗重了几分,引得韩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当他顺着池棠的目光所向,找到了那俏立于前的身影时,便又知情会意的微微一笑。
赫利柯特当然清楚这次前往虻山的内情绝不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一探虚实那么简单,不过裂渊大力王对此讳莫如深,他也索‘性’乐得不问,总之是冥界之漠与中州妖灵之间的纠葛,倒是煞有介事的推敲起潜伏同行的细节来,这个他是必须得表现出的态度,也算是为新盟劳心竭智的表率之举,无论如何也要‘弄’得圆圆满满的。
不通华夏语的他当然不可能做这个明面上的使节,而其以一教教主之尊的身份也没有道理轻涉险地,顺理成章的自然便是那坎吉最为合适。这一节,任何人都没有异议。
可既然是为了刺探虚实的理由,那么就要给随队的灵风腾出可堪转圜的时间来,因此赛伦部族使节的出使理由就有了讲究。任何关于血泉鬼族全军覆没的情形都不能泄‘露’,那样只会引起虻山的警觉,而作为援军的赛伦部族即便是遣使相报,没有引起对方疑心,却也没有多在虻山之境迁延驻留的道理。
那就只有捏造一场血泉鬼族与赛伦部族联军大胜的故事来了,有了这捷报远传的由头,虻山不仅会放松警惕,也必然留使者详加询问,免不了筵席盘桓,引为同贺的庆祝仪式,这就给了灵风行事的机会。
此计固然大有可为,裂渊大力王却又有些踌躇,如果给过去的是捷报,那么作为与虻山有更深‘交’集的血泉鬼族便没有道理不派来同行的使者,也就是说,血泉大胜裂渊,报捷使者中就必须得有血泉的臣属,倘若只是赛伦族的使者,未免就有些不太合乎情理了,一向‘精’明的千里生不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可现在虽然确实是有血泉鬼族的俘虏,鬼皇鬼相先不必说,地灵、风灵、火灵三将亦囚于神殿之中,但他们个个穷凶极恶,对血泉之丧更是耿耿于怀,就算他们假作降服愿为前驱,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在虻山千里生面前突然反水?裂渊大力王思之再三,却不敢冒这个险。
灵风倒是一脸安之若素:“不必那些血泉的同往,总也能糊‘弄’得一时,小婢对虻山路径又是极为熟悉,只要有办法改颜换貌,掩饰体息,不‘露’半点破绽,小婢不用一时三刻,也能将虻山九岭十三峰的虚实动向了然于‘胸’,师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