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澜沧?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形容,郎桀无从推敲,便即挂起不问,两方的对战现在变成了王与王的对决,正在敏感微妙的当口,只有赶紧拿下了千里骐骥才是正道,既然这个什么巫澜沧出来横生枝节,那就一并铲除就是。
“巫先生来历甚奇,想必是要和骐骥王一条道走到黑了,今日阒水至此,所在必得,既是巫先生亲手杀害了怒狮化人,也算是吾类同侪的不共戴天之敌,郎桀不才,倒要为号风怒狮报此仇怨了。”
“圣王识得那位怒狮化人么?说什么不共戴天,了却仇怨,不过是党同伐异之举罢了,在下倒是有意再与圣王讨教几招,不过恕在下直言,圣王身受此伤,又非气力完满之时,只怕未必是在下对手,倘或当真被在下侥幸胜了,不知圣王所部是降是退?”
一番话却令郎桀犯了踌躇,这巫澜沧固是身法诡异,玄功高强,而他浑身所透洩的灵息却分明人躯之像,自己决冰寒狼化人,对妖魔天生就有克制之力,是故面对千里骐骥大占上风,可用到法力卓绝的修行之人身上,这层威力就打了折扣,更不要说自己中了千里骐骥一招,虽说天灵鬼将及时救治,化去了大半鬼蛇涎毒,然毕竟消损了不少,再与之相斗就全无把握,况且那正主儿千里骐骥还躲在后面,自己和这巫澜沧纠缠,岂不是徒耗心力么?
“哎,却是奇了。”灰蓬客忽然转头对千里骐骥道,“如何贵境还有化魔之身留存?我分明察觉了此等灵息流动。”
千里骐骥怔了怔,思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化魔之身?这可得问问这位阒水圣王陛下了,赚开吾族本境用的诱饵不就是一个什么化魔之身么?”
灰蓬客顺手从怀中取出一幅卷轴,翻阅查看,倒好像根本没把虎视眈眈的郎桀放在眼里。
郎桀笑了笑,这种故意激怒对方的轻慢举动是他很喜欢用的招数,这个巫澜沧倒是信手拈来,运用自如,显然也有很丰富的经验。
“剩下的毒是他虻山自家的蛇毒,毒性虽强,但以你的功力,调息一时总可以化解。”天灵鬼将一手抚过郎桀胸前伤口,鬼蛇涎毒出自血泉,他自然有办法消除,正如他所言,剩下的虻山蛇毒以郎桀的浑厚功力亦能徐徐化解之。
“虻山全境基本上都已经占领了,现在也就剩下这里少数的负隅顽抗之徒了,不足为虑。我们兵对兵将对将,这个灰斗篷交给我,你安心调息,刚才交手一招,还没分出胜负呢。”天灵鬼将关切的在郎桀肩头拍了拍:“等我灭了那灰斗篷,千里妖王就归你,养足气力,当着这些虻山妖族的面,再把那千里妖王当场诛杀,他已经没有别的招数了。”
问题迎刃而解,郎桀放宽了心,他需要的是今天对虻山的完胜,天灵鬼将就是完成这一目标的最大助力。
“天王小心,此人犹在千里妖王之上。”只是一声叮嘱,郎桀对天灵鬼将有足够的信心,他依言盘腿坐下,开始调息疗伤,目光冷冷的向千里骐骥处一瞥,却发现千里骐骥正抹去鼻下唇边的血渍,投射过来的眼神却似乎带着一种得意。
……
天灵鬼将没有再上朱龙鬼马,向灰蓬客走近的时候,左手一招一展,那柄烈魂双刃再次倏然而现,这表明他将对方当成了需要郑重其事的敌手。
“你是继续在马上,还是徒步相战?”天灵鬼将的双刃对着灰蓬客一指,语气平常的好像在询问今天的晚餐要不要喝酒一样。
看不到灰蓬客的表情,他的脸部被斗篷全部遮住,只能看到一片黑影,不过他还是收起了惺惺作态的卷轴,一翻身轻飘飘的下了马,轻轻对厉影魔驹附耳几句,厉影魔驹打了个响鼻,眨眼间消失无影踪。
“天王骑战天下无双,在下又岂敢乘骑相敌?便和天王现在一样,便是步战。”
“好!”天灵鬼将话音未了,猛的金光一盛,直晃得灰蓬客眼前一花,方一侧首时,天灵鬼将雄壮的身躯已然纵至灰蓬客面前,噬魂钩戟斜挥而下。
这一下玄力激荡又极为突然,倒让观战的千里骐骥心里捏了把汗,却发现灰蓬客手不抬身不动,与间不容发之际竟不知用什么身法从戟影中横穿而过,两身交错,风声一窒,灰蓬客的手指生生从天灵鬼将的肩甲上割划而过。
烈魂双刃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撩来,灰蓬客出招未止,却又仿佛柔若无骨的布练贴着烈魂双刃的边沿滑开,天灵鬼将左右两击都打了个空,反应不可谓不迅速,甫觉落空,噬魂钩戟转向突刺,利用这个动作,天灵鬼将才顺势转过身来,戟尖一轻,那灰蓬客早退到了戟风不及的地段。
嗤喇喇,天灵鬼将被灰蓬客割划的肩甲突然裂开,连带着身体都震了震。
……
郎桀凝息静气,他现在近乎对战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的寒狼神力正在驱散伤口处的余毒,容不得半点分神,正感到热力将毒液徐徐消解,猛可里经脉间一痛,倒像是被一根针在体内狠狠扎了一下,浑身忍不住震了一震。
……
天灵鬼将完全占据了攻势,就像前番对战千里骐骥之时一样,灰蓬客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中只能不停的趋避闪躲,然而眼力高明者却能看出来,灰蓬客浑不惧天灵鬼将戟刃双管齐下带来阴煞罡风,他只是在让方不停的出招,就算对鬼灵那种耗损体力的招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