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娇美,满头珠翠,一身绫罗。款款走向正席董琥处。
董琥似是颇感意外:“妹妹,你怎么来了?”
柏尚等人急忙离座施礼,便是场内那许多门客剑士也都趋前拜下,口中道:“拜见小姐。”池棠则是躲在树荫之下,蜷起身形,他虽是投身为仆,但说到底往昔里世家子弟的傲气脾xing还是改变不了,随随便便向人叩拜的谦卑之状自己可做不出来,因此旁人不加细察,自然也看不出他是不是也行礼下拜了。
这女子正是庄主董邵的三女,董琥的妹妹董瑶。
董瑶走到董琥面前,嘻嘻笑道:“二哥今天弄得好大阵仗,我便在闺中也听到了这里的热闹,心里好奇,就过来看看呀。”不等董琥说话,董瑶又见到一众门客施礼的情形,笑着伸袖一摆:“不必拘礼。”神态落落大方,眼神有意无意在柏尚的俊脸上扫了一扫。
众人都称谢起身,柏尚偷觑了董瑶一眼,忙避身在侧,有侍女端了绣锦的软垫来,就放在董琥左边,那里原来是柏尚的位置,男女尊卑有别,柏尚自然不敢再往原处坐下。
董琥口中责备道:“妹妹,你早过了及笄之年,便该在自己闺中呆着,怎可如此抛头露面?再说今i这里都是男儿比拼,演武对战的事体,你一个女儿家,又来看什么?”
董瑶笑吟吟的在董琥身边坐下:“我就是爱看这些,再说,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你瞧,这里那么多人,不都识得我吗?”
董琥对这个娇俏可喜的妹妹自然也没什么办法,况且家中自父母以降,都对这妹妹极为娇宠溺爱,她也一向任xing惯了的,董琥只得故意道:“回头我告诉父亲,父亲若知道这事,定要责罚于你。”
董瑶全没当回事,冲着董琥笑靥如花:“父亲要下月才能回来呢,母亲又管不住我,你告诉谁去呀?再说,二哥,你是背后跟父亲嚼舌根子的人吗?”
董瑶这么一说,便连董琥都不禁莞尔,干脆转移话题:“好好,我说不过你。就在哥哥身边坐下罢。可用了饭没?这里的饭食不比内宅jing致,要不我让内宅做些膳食送来此间?”显然,董琥对这个妹妹也是极为关爱。
董瑶兴致盎然:“不用啦,已在内宅和母亲用了饭了。二哥,怎么不比武了?快叫大伙儿开始呀。”忽然一转头,看到柏尚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旁,他原本的位置被董瑶占了,不能像另外几人一样重归原席,便只能在侧旁站着。
&素白哥哥怎么还站着?坐呀,我要听你讲他们比武的门道。”董瑶看向柏尚的眼神闪着炽热的光芒。
柏尚自然嗫嚅道:“这……这个不便,小人还是站着罢。”
董琥插口道:“但坐无妨,素白是江湖中人,况且我这妹子你也熟稔,就不必拘礼了。”
两个僮仆上前将柏尚的席位向边上挪了一挪,离董瑶之位虽略有距离,但也算挨着了,柏尚告了个罪,这才坐下。
董瑶笑得更开心了,一俟柏尚坐下,便凑过去说道:“素白哥哥,一会你可要告诉我,那些人交手到底好在哪里。”
柏尚诺诺称是,俊脸一红。
董琥听在耳中,微微一笑,对场上杉思集和薛漾举手道:“二位开始罢。”
杉思集自董瑶出现后,便看的眼中jing光大盛,现在听了董琥下令,更显得意兴勃发,有这么个美貌女子观战,杉思集是下决心要好好表现表现了,将弯刀一摆,冲薛漾嚷道:“来来来!”
&薛漾倒很淡然,手中锈剑直向杉思集面上一刺,这一刺歪歪斜斜全无力道,场上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杉思集在心里暗啐了一口,本待是想好好表现的,一显自己高强刀法,偏这个对手脓包之至,全显不出自己的身手来,于是暗下决心,一招之内便要击败对手。
薛漾此剑正到半途,杉思集已经像一头蓄势已久的豹子般,跃身而起,手中弯刀势如雷霆,直取薛漾面门,这一招后发先至,时机拿捏的极准,场上一片喝彩道好之声。
眼看着刀锋及面,薛漾不知怎么的,身形一偏,同时锈剑回击,剑身和弯刀锋刃相交,发出“叮”的一声。
依杉思集的本意,待刀锋至薛漾面门时就收力不发,让他自己弃剑认输,怎知这薛漾看似动作迟缓,却竟能闪避开来,同时还和自己交击了一招,不禁有些恼怒,弯刀流转,银光翻飞,猛攻向薛漾。
这一番交手,场上彩声雷动,这杉思集果然身手了得,看他弯刀施展起来,刀势诡异,气势如雷,迅疾若电,防不胜防,便是坐在上席的几人,也看的面上表情不一。
董琥看的心旷神怡,似这般疾风弯刀之法,实是闻所未闻,不意还能招募到这样的高手为门客,真正是意外之喜了。
邹仲和顾辽脸seyin晴不定,他们暗自忖度,若是自己碰上这样的对手,恐怕也未必抵挡得住,此人若是投在庄主幕下,只怕自己的排位是要向下挪一挪了。宗熙潭一直对杉思集的胡人身份耿耿于怀,但此际看到杉思集这般刀法,也是面沉如水,心中反复思量,自己究竟能否抵敌得住杉思集这一套狂风骤雨般的刀法。
柏尚仍是微笑着观战,口中不时称赞,倒不见有什么异样,董瑶亦颇有兴趣的看着二人拼斗,但眼波流转,不时的偷瞄向柏尚,间或嫣然一笑,脸上满是爱恋之se,只是她的表情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罢了。
薛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