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韩太傅闻言忍不住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在小佛堂看到天福的一幕。
但是天福就是个没有脑子的,且她出现的时候,事情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他们不明白江铭为什么请天福出来,也很怀疑、很警惕此事,但他们却笃定天福和此时所说的事情无关。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太后:“母后,江铭和韩太傅,谁之言为真?”
事情牵扯到了他的母后,他是真心的希望母后可以,只要有所暗示,那么他就可以私下去处置此事。
也正好可以借此事同母后再深谈一谈,希望她能明白此时的韩家已经非彼时的韩家了。
可是太后看着皇帝很平静的道:“韩太傅可是朝中老臣,皇帝平日里没少倚重呢,他的为人皇帝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吗?”
她没有直说可是已经表明她的立场,她是要和韩太傅一条路走到黑了。
皇帝合了合眼睛,就算早已经知道太后的答案,可是亲耳再听一遍依然是心痛莫名;他没有去看韩太傅:“可是太傅说话的时候让人误会了什么?”
一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二是现在还不是和韩家撕破脸的时候,所以他想给韩太傅一个台阶下。
韩太傅跪倒在地上就叩了三个头:“皇上,老臣的忠心皇上最为清楚,岂会做出那等事情来?江铭此子包含祸心不小,居然连太后都敢编排,意图离间皇家骨肉,此罪不可恕啊。”
“哪怕就是千刀万剐了他,也不足以抵其罪过,皇上!”他说到这里再次叩头:“老臣不是为自己,老臣是为了大楚、为了皇上,请皇上下旨追究江铭的泼天大罪。”
他说完看向皇帝:“江铭要诬老臣,老臣可以忍。”他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在皇帝没有开口的情形下,他自己站了起来:“可是他诬太后,还要牵扯到公主,这等贼心岂能忍?”
韩太傅说到这里上前了两步,微微弯下身子盯着皇帝的眼睛:“皇上,江铭所为如果不定罪,让朝中的大臣们知道岂不是唇亡齿寒,谁还敢再向皇上尽忠?”
他取了一道空白的圣旨放到皇帝面前:“皇上,现在还不下旨,要等到何时?不要让天下臣民都对皇上失望啊。”
威胁,赤裸裸的逼皇帝下旨对江铭问罪。
太后却站起来走到皇帝面前,伸手磨起墨来:“皇帝,哀家给你磨墨,为了大楚,皇帝理应明辨是非。”
江铭看看太后,又看向韩太傅:“你要不要替皇上写好圣旨,再把大印取过来盖好,就可以叫人进来把旨意传出宫外。”
“如此岂不是更加便宜,也省了皇上很多功夫,免的皇上再有所劳累啊。”
韩太傅差那么一点点就把头点下去了,他是真的很想替皇上写好圣旨,也真的很想把皇帝的大印拿过来自己想如何用就如何用。
幸好太后厉喝了一声:“住口!贼子——”
皇帝轻轻的开口了,在太后的怒斥中他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的无力,可是却让人听的很清楚:“天福,你出来吧。”
天福早在后面听的一清二楚了,此时听到父皇唤自己连忙冲了出来,立马挡在江铭的身前:“你们为什么非要害江将军的性命?”
“就算为了一个韩狂生,你们也不至于非要置江将军以死地吧?你们的所为真的以为不承认就可以了,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怒目圆睁,盯着韩太傅道:“都是你的主意,把太后都给骗了。本宫说不嫁韩狂生就是不嫁韩狂生,你们就算是害死了江将军本宫也不会嫁给韩狂生!”
天福其实一直都在想,为什么韩太傅和太后要害江铭,想来想去她也只想到了一个韩狂生:她和韩狂生的事情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嘛。
韩家也有意要让韩狂生迎娶她,但是她却很不喜欢韩狂生,因为她一心一意喜欢的人是江铭。
除了韩狂生外,她想破头也想不到另外的理由:因为在她看来,韩家没有要和江铭过不去的道理。
所以,她一冲出来就对韩太傅吼了起来,对其黑白颠倒非常的不满。
皇帝没有说话,江铭也没有说话,只有铁瑛咳了几声。
太后和韩太傅当场就呆立不能动,四只眼睛盯着天福的脸,眼珠子一下都转不动。
首先,他们没有料到天福会听到他们的谋算:天福会听到?他们是看到了天福,但是这个孩子向来是一根肠子,什么时候学会了骗人,而且还骗过了他们?!
其次,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天福会出卖他们。
这一点比天福听到他们谋算更让他们吃惊。他们知道天福没有脑子,知道天福总爱闯祸,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天福会把他们的谋算告诉给江铭,而且还会告诉皇帝。
在太后和韩太傅的眼中,天福当然是他们的自己人,平常有些不懂事只是因为她是个孩子。
江铭在天福的身后淡淡的道:“没有说到韩狂生呢。”
天福怒道:“本宫都听到了。如果不是因为韩狂生,韩家怎么可能会想出那么恶毒的法子来害你?”
在天福看来,她是极为重要的,所以韩家为她大动干戈很正常。应该说,在天福的心中,除了因为她之外,其它的理由都不可能成立的。
为什么?那还用说呢,就凭她是天福公主,哪怕孤竹国为她和大楚开战,那都是很正常的。
太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不吸气的话就要背过气了,也努力想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