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音一落,众侍卫们的脸都苦了。
侍卫们都是在宫中当差数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本来听到头儿那么说话,他们心里都生出一点希望来:至少罪过少多了。
他们看江铭和阿凤脸上的神色:他们可比皇后看得清楚,认为他们是不会放开皇后的。所以皇后想要自己脱身而不惊动人绝不可能了。
到时候惊动了人,而他们这些人却什么也没有做,那还能不是个死罪吗?
江铭长长一叹:“你们知道我在叹什么气吗?我这是代你们叹气啊,唉,皇后娘娘看来是不打算让你们活着了。”
一句话就让众侍卫变了脸色。其实这事儿也不是很难猜,只是没有人去想而已,但有人指点了一下,大家再一想还真的认为有七八成是真的。
皇后那个急那个气:“江铭!”
阿凤没有给她再发作的机会,这个时候皇后越是不理会侍卫们,就越会让侍卫们坚定自己所猜到的。
“皇后娘娘可是想好了?你是要告诉我们霞郡主是怎么死的呢,还是要让这些侍卫们出去报个信儿,让太子或是皇上带着人来救你?”
阿凤的话让皇后真想喷出一口血来,最好能喷阿凤一头一脸:这是趁火打劫吗?
江铭在那里鼓动侍卫,阿凤就在这里逼问自己:她还有得选吗?皇后忽然发现自己是真的到了绝地。
今天的绝地是皇后准备给江铭的,可是最终为什么她被逼入绝地呢?她就是想利用霞儿的死,给江铭扣上罪名儿。
现在,阿凤也是拿霞儿的事情来逼问她,当真是一还一报那叫一个不爽。
“霞儿的死,宁国公主要知道,本宫当然没有什么不能说得。”皇后的眼圈都红了,她真的真的没有如此被人欺负过。
这样的委屈,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真的没有经历过。皇后多少年没有委屈到要流泪了,可是现在她除了流泪也不能做其它的。
侍卫们的心更凉了,他们开始惊疑不定了。刀枪不再拿的笔直,目光也不再盯着江铭了:要他们付出性命保护皇后没有问题,可是皇后却要杀了他们这让他们无法接受。
所以他们互相看来看去,脚下也不自禁的收起攻击的姿式,变成了守式。要保护一个杀害自己的人,这世上还真没有多少人有这等宽大的心胸。
皇后不知道侍卫们的变化,她只是感觉自己太委屈了,太憋出了,有了一种为姑娘时被人说两句就想哭的心情。
可是事情还是要说的,她知道阿凤和江铭在等着,而她真得不敢向阿凤和江铭等的太久:“霞儿自尽了。她留了血书下来,说是无颜面对太子,以死来赎罪希望太子可以原谅她。”
阿凤和江铭没有作声,他们都没有反驳皇后的话。江铭只是咳了两声后道:“我说兄弟们,你们还真的想死啊?”
“是我,现在早奔出门去找太子或是皇上报信了,如此才能洗脱你们保护不利的罪名啊。你们不是不尽力,实在是没有办法嘛。”
“见过笨的,就没有见过你们这么笨的?还站在这里,不知道皇后打一开始就想要你们的性命吗?她让你们做的事情秘密着呢,嘿,会放心你们吗?”
“去不去报信,要不我代你们大喊一声,惊动了外面的人,自有他们去报信也能为你们洗一点罪名儿,你们看如何?”
皇后知道骗过阿凤和江铭不那么容易,但她就是想试一试,现在知道结果了马上道:“霞儿是服毒死的!”
侍卫们已经动了心,他们不少人都后退了一两步——只要皇后再慢开口一会儿,他们就有会奔出殿门。
可惜,他们还没有奔出去皇后就开了口,听到这么一句话,有侍卫手中的刀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不是胆儿小,只是因为听到的消息太过震惊,然后想到他自己听到了这个秘密:这哪里还能有活路?只要皇后好端端的活着,那他们就不要想活了。
皇后想要做个好皇后,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这些人的——霞郡主是服毒死的,这事儿还没有查呢,皇后怎么就知道了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去深思,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要不,宁国公主和江国公为什么要逼问皇后此事?
世上没有真正的傻子,如果心思不够灵敏也不能进宫当差;所以,侍卫们的脸色全变了。
江铭还要雪上加霜,他长长的、长长的叹气:“你们,唉,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啊。”
“早就让你们走,早就让你们报信,你们偏不听,现在怎么样,知道后悔了吧?这个世上可有卖后悔药的——我要救你们,你们就是不肯让我救,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他说完摆了摆手,重新换了一条腿跷起,继续晃他的脚丫:“你们说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呢?”
“你们是不是给自己子出了一道难题,啊,你们说是不是?现如今你们听到了,霞郡主是皇后娘娘毒死的,啧,你们说是你们活呢,还是让皇后娘娘活?”
“显然啊,皇后娘娘是不肯让你们活的,只要皇后娘娘活着,她就不会让你们活啊。唉,你说这事儿闹得,怪谁呢,早说你们就是不肯听。”
皇后是被逼的,她实在是无奈。
如果说假话再骗阿凤和江铭,她真的怕他们当即翻脸就让人去报信请皇帝来;说出真话来,只要稳住局面,事情就可为。
徐徐图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