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不大,客栈也只有一家。
云瑟瑟她们到的时候太阳刚好落山。
此时,客栈里的客人不少。
有本地来吃饭的,也有和他们一样来自天南地北路过歇脚的。
小镇人少,不过这个镇子是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所以客人是不少的。
云瑟瑟生得好看,为了避免麻烦,在外的时候一般是戴着帷帽的。
梓洛倒是没有,但是她拿着剑,又冷着一张脸,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旁人也不敢轻易上前惹她。
刚下马车,还没进门,云瑟瑟就听到了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
“两位女侠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梓洛:“住店。”
“好咧,您二位要几间房啊?”
“两间相邻的。”
梓洛与掌柜的对话的时候,云瑟瑟无聊地打量起客栈里面的客人。
大堂里的客人,有三两成群坐一块聊八卦的,也有独自一人自斟自饮的,有江湖人士,也有寻常百姓,什么样的都有。
最惹人注目的是独自坐在角落的少年。
他生得一张好看的脸。
狭长的凤目,睫毛格外长。
他皮肤很白,唇色也非常淡。
他手边放着一把黑色的刀,此时此刻,他正一人自斟自饮,安安静静的,可是却给人一股不容忽视的锋利感。
江湖人士本来就比常人多一份警惕。
云瑟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少年也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他能感觉这目光不带恶意,也就没有管了。
但是,不管却不代表能一直忽视。
特别是云瑟瑟目光一直不曾离去。
明明是该厌恶的,可是他竟没有半点反感,反而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愉悦。
不对劲。少年不自觉拧了拧眉。
“姑娘?”梓洛办完手续,发现云瑟瑟似乎在走神,便喊了她一声。
她还是知道分寸的,这个时候没有叫云瑟瑟“星主”,她身上的衣裳也换成了普通的白裙,不带什么特别图案了。
云瑟瑟回过神,“我饿了。”
她现在还不想上楼,便用了这么一个借口。
方才看到少年,她心底便涌上来一股熟悉感。
一直盯着他,也是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梓洛听云瑟瑟说饿了,便跟掌柜的点了一桌菜,云瑟瑟顺势表示想在大堂用膳。
拗不过她,梓洛只好点头同意了。
结果,不等她反应,云瑟瑟便向角落的空桌子走去,脚步看着还有点急。
梓洛一惊,连忙跟上去。
虽然不知道云瑟瑟为什么突然失态,但是她心里还是以云瑟瑟安全为第一的。
越走近,云瑟瑟心里的悸动越明显。
她已经确定了,这少年刀客便是她家对象。
只不过,她们目前不认识,她只好按捺住心里的急迫,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她没注意到,在她坐下的时候,客栈里的客人明显倒吸了一口气。
梓洛倒是察觉到了,而她也从少年放在桌上的刀认出了他的身份。
“墨刀”孟拂衣。
那个少年成名的孟拂衣。
星月楼是情报组织,对这类信息倒背如流。
五年前,为恶江湖的“毒蝎子”死于一名少年刀客之手。
这“毒蝎子”是个用毒高手,为恶江湖已久,他善于易容和逃跑,很多人都在他手上吃过亏。
“毒蝎子”混迹江湖二十余载,害过不少人,连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了缘大师都死在他的手里,但是一直没人能收拾他。
然而,他死在了一个仅有十五岁的少年刀客手里,这就引来了大家的关注。
不过,大家都认为,少年能杀掉“毒蝎子”纯粹是运气成分。
那“毒蝎子”以前没被解决,不过是他们抓不到本人而已。
而这一次,“毒蝎子”是主动撞到少年手里的,死了也不奇怪。
他们都忘了“毒蝎子”的奸诈,自欺欺人地认为少年刀客是靠运气。
然而,又几个月,那位少年刀客向天刀山庄花问发出挑战,并用三刀打败了成名多年的花问,这就让江湖人侧目了。
这时候,江湖人才把少年放在眼里,江湖也就有了少年的姓名。
孟拂衣,孟子的孟,“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拂衣。
孟拂衣也正如他的名字。
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做完自己的事,他就离开了,可谓是“事了拂衣去”了。
至于“墨刀”之名,也是江湖人封的。
孟拂衣的刀是黑色的,他和花问在那一战之后就成了莫逆之交。
花问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他为人豁达,输在一个后辈手里,他也不恼羞成怒,反而觉得后生可畏。
“墨刀”之名是从天刀山庄传出来的。
有一年,花问大寿,孟拂衣前来道贺。
寿宴上,花问好奇地问孟拂衣他的刀叫什么名字。
刀客的刀一般都是有名字的。
花问的刀就叫素问。
但是,孟拂衣却说没有。
剑客把自己的剑当爱人,爱惜得很,刀客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们往往将自己的刀当成生命一般看待。
然而,孟拂衣却似乎一点也不重视自己的刀,出门在外,随随便便就把刀往旁边一放,也不管会不会丢。
有人曾为此抨击孟拂衣,花问将这事与他说的时候,孟拂衣一点也不在意。
他道:“与我而言,刀不过是死物,我不会让一个死物影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