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罗睺带着亲兵走出村落,与最近的一支军队汇合后,宗罗睺看了看天色,对旁边的士兵说道:“儿郎们,把咱们的大旗打起来!”
随着宗罗睺的一声令下,旁边的掌旗兵便是从马鞍上取下了一杆大旗,展开以后一柄绣着李字的银边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旁边的亲兵也摘下了马鞍上的旗帜,展开以后是一杆白边宗字大旗,这个是战前宗罗睺特地命人赶制出来的。按照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前来助战的客军,自然是不能使用在薛举那里的时候所使用的的银边旗帜,要跟李文渊的李字旗区分开来,不能有僭越的行为,又加上李文渊也算是他的恩人,指点了他的前程,所以便是力排手下人的建议,执意的赶制了一幅白边旗帜。
两杆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被风鼓动的激荡不已,宗罗睺看了看左右两边盔明甲亮的士兵们,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前方一指说道:“儿郎们!随我出征,去砍翻那些突厥蛮子咯!”
说罢以后,宗罗睺便是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催动胯下战马一马当先的前往突厥军队的连营。
拓跋史蜀将军队撤回大营中之后,便是松了口气,随后对手下人说:“那些黑色液体你们都忘了么?那种水泼不灭来自地狱的烈火你们都不记得了?竟然还质问我为什么要退兵?”
手下的头领们被拓跋史蜀一提醒,这才猛然想起了在长城防线被火灼烧的投石机阵地,里面负责操作投石机的士兵在火场中的哀嚎又飘飘渺渺的飘入了耳中。拓跋史蜀见手下人的面色不善,心知不能只一味的长他人士气灭自家的威风啊,于是便是笑了笑说道:“不过这种烈火虽说威力很大,但是却并不是没有对策的。”
拓跋史蜀起身,带着营帐中的头领们来到了营门出,登高远望指着地上黑色的土地说道:“你们看,虽说那些烈火一旦焚烧起来,就只能等待着他自己熄灭,但是若是人不在其中的话,却也是伤不了人的。”
拓跋史蜀随后从旁边人的手中拿过来一柄长弓和一枚箭矢,点燃了箭矢之后,拓跋史蜀张弓搭箭,将箭矢远远地抛射到黑泥上。随后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箭矢上的火缓缓的熄灭了,黑泥却没有分毫的动静。
拓跋史蜀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随后又射出一根火矢,火矢再度熄灭,黑泥没有任何的动静。拓跋史蜀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便是有些剧的不妙,一种不祥的念头涌了上来,难道说自己被那些汉人耍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拓跋史蜀命人找了些不怕死的勇士,带着锹铲去那边冒着稀疏的箭雨挖掘了一块黑泥回来,拓跋史蜀将黑泥投入了火中,火势非但没有变的旺盛了起来,反而被黑泥压得有些微弱,渐渐地似乎是要熄灭了。
拓跋史蜀一脚踢翻了火盆,在众头领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狠狠地在黑泥上踩了踩,骂道:“卑鄙无耻,该死的汉人!竟然用这种手段欺骗我!来人,准备攻城,我亲自带队,我要手刃了庄伏狄!”
拓跋史蜀带兵出营没多久,便是见到空中飞来不计其数的瓦罐飞过了自己的头顶,落在了自己身后的连营中,又是那种熟悉的臭味和黑色的粘稠液体,流淌在了连营之中,许多头领想要回营救援,但是被拓跋史蜀按下了没有同意。
拓跋史蜀手下的军队头领们吵吵嚷嚷的争论不休,有些人支持拓跋史蜀,不要轻举妄动,有些人则是宁信其有的想要冲进去抢救物资。拓跋史蜀被吵得头昏脑涨,脑海中不断地思虑着到底应该如何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人群中传来阵阵的惊呼。拓跋史蜀扭头看去,只见连营中燃起了冲天的大火。
拓跋史蜀颤抖着双手,心中暗自的侥幸啊,若不是自己一时的怒火攻心,带着军队在大营外集结的话,此时多半已经成了火场中的遇难者了。
庄伏狄看着城外的突厥军营燃起了大火,便是走下城垛,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之中。旁边的一名参谋问庄伏狄:“参谋长,咱们为什么不趁着东突厥人还在大营中的时候抛掷火瓶呢?那样的话这些突厥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活活烧死,也免去一些麻烦啊。”
庄伏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但是总管的意思是击败对面的东突厥人,而不是全歼他们。咱们现在还需要他们逃回草原上守住他们自己的地盘,现在歼灭了他们只能是白白便宜了高句丽国之类的东北部族们,毕竟咱们现在无力继续向北扩张了,单单一个西征便已经是几乎要抽干我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西域了。强行向北进军的话,指挥让我们的防守力量更为薄弱,以后每一个我们占领的城市都可能变成下一个武威郡,我们会在疲于奔命的时候耗尽最后一丝元气,最终被敌人所击败。”
那个参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对庄伏狄恳切的说道:“参谋长,我族中的一支就是被东突厥人屠灭的,如果将来北伐的时候,请您一定带上我,哪怕只是伺候您我也愿意。”
“放心吧,对付西突厥我可以不参加,但是对付东突厥,我一定不会错过的。”庄伏狄点了点头说道。
“敌军杀过来了!”有人高喝的声音打断了拓跋史蜀呆滞的目光。他看到在不远处城门处奔袭过来的李文所率领的军队,刚要命令手下人前去抵挡的时候,身后又是一阵骚乱。
拓跋史蜀现在的心情是极为的烦躁的,刚扭回头准备训斥自己的手下做事毛手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