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政道也是越想心中越发的火热,如果一切真的是按照面前这位突厥使者仲育所说的这样的话,那么事实便是真的会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双方就此当真是有合作的前提的。他杨政道毕竟是前朝的皇室宗亲,甚至是隋文帝的长子长孙,当属于嫡系之中的嫡系。
虽说此前四处碰壁,将他满腔热血变得冰凉,再也没有了年轻人的冲劲和闯劲。但是这些年的境遇也给杨政道上了十分生动的一课。让他在遇事的时候不再像先前一样心浮气躁,反而是变得十分的冷静沉稳。所以他先前虽然看起来是在数落突厥的各种不是,但实际上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看一看突厥人找他合作到底有没有相应的诚意。
倘若那个使臣经受不住他这番揶揄,在这朝堂之上当众发起飙来的话,那么就说明突厥人对于这项合作也没有十分的看重。换句话说,在突厥人下一步的计划之中多他一个杨政道不多,少他一个杨政道也不少。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即使去当了皇帝也就是个傀儡皇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杨政道即使坐在了那皇位上,却也还不如就在自己的书馆之中教书育人来的舒心的多。
但是那名叫做仲育的使臣,面对杨政道如此的奚落,却仍然没有动机火气。反而是十分客观的跟杨政道说了他们处罗可汗给出的条件,也很坦诚的承认了前一阵子在东北地区的惨败。这里面诚然是有一部分突厥人自己的习惯在里面,他们十分能够接受失败,并且真如仲育所说:这些突厥人擅长在失败之中找出失败的原因,再对症下药提高自己下一次胜利的可能。但是也绝对有极大的原因,是因为突厥人切实的想要和杨政道达成这次合作的。
所以杨政道在奚落了一番突厥人,试探出了突厥人此行前来寻找自己合作的诚意之后,近几年来在中原地区四处碰壁所带来的怨气,也随着这股奚落而消散去了不少。于是杨政道想了想之后便是对着仲育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窦建德说道:
“窦公,政道在中原四处碰壁,最后这才流落到您的治下,于是才算是将生活稳定了下来。可以说没有窦公您,就没有政道我的今天。所以对于政道来说,您既是恩人,也是上峰。所以先前仲育先生所说的,政道已经是完全的听明白了。此外,政道也觉得他说的十分的在理,但是最终政道何去何从,终归还是要听窦公您的安排的啊。只是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窦公您的意下如何呢?”
窦建德本身便已经觉得仲育跨过自己和杨政道直接谈,这也是最为稳妥的了。毕竟他们两个人直接谈的话,那么窦建德说到底只是一个见证人。至于什么条件,什么要求,他们两个人直接的谈,那样即使到最后出了岔子,那么也是他们两个人自己之间的问题,而怨不到他窦建德的身上来。所以窦建德便已经趁着这两人说话的期间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踏踏实实的坐了下来,只等着面前这俩人谈好条件之后,就是皆大欢喜了。
但是窦建德可没想到杨政道会突然间话题又引到了自己这边,竟然询问自己对于此事的看法。而且杨政道这话偏偏又说的十分的精妙,将窦建德奉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并且表达出了我这些日子吃你的,喝你的,所以遇到关键事情的时候自然要有你来替我做决定,这样里子面子都给足了,让窦建德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于是窦建德在听到杨政道对自己说话之后,当即便是在龙椅上又端正的坐稳了坐姿。随后稍加思索,便是清了清嗓子,对朝堂之上的二人说道:“咳咳。二位,你们一个是草原上来的贵使,一位是大隋的皇室宗亲。无论哪位说出来都是我窦建德的贵客,尤其是杨先生你。”
因为在杨政道的语气之中,窦建德已经隐隐地听出了有同意仲育说法的意思。所以一旦这俩人谈妥之后,杨政道就要在突厥人的帮助之下前往定襄郡登基称帝,做他的皇帝去了。到那个时候,他杨政道是个皇帝,窦建德也是个皇帝。虽然乱世之间皇帝这个称号不值钱,但是毕竟还是平级的。所以说窦建德称呼杨政道便不能再用先前的公子了,而是转而以先生相称,用以表明他们二人的身份是平起平坐的。
“尤其杨先生,我之所以如此出力的救助杨先生,所为的也并非是其他的事情,而只是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深知这乱世之中,流浪的人会遭受怎样的非难。推己及人,将来有一天我可能也会有流落街头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哪怕有人能够像我帮助你一样得拉我一把,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杨先生大可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由我一个外人替你拿主意,只是无论怎样,杨先生你决定好的,我窦建德都会无条件支持。”
窦建德略微接过了杨政道递过来的话头之后,便是使了个话术复又将这个皮球送回到了杨政道的手中。那意思就是说,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不要问我窦建德,以免到以后这件事情除了岔头的时候,你在背后指我窦建德的脊梁骨。
杨政道听完了窦建德的话之后,便是哈哈一笑,随后对窦建德说道:“昔日杨某流落中原的时候,也曾听起人提起过窦公的事迹来。可笑那些腐儒们只说窦公是一介草莽英雄,即使现在称帝了,也不过是一个无视lún_lǐ纲常,擅自僭越称帝的匹夫之辈。
可是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