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李文渊手下的斥候也成功地将李轨藏在大漠深处打造军械的地方给找了出来,而且严加监视。而且藏匿在京师的夜枭们也传回了消息说杨广听到谶言之后,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李文渊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刻写了一封奏折,和手中那块已经雕刻好的玉石一并送到京师。
虽说京师的天气比不上西域那般寒冷,但此时也是寒气逼人。杨广批阅奏折的地方早已拢起了火盆,温暖如春。杨广自从继位以来事无巨细,每本奏折都要经过自己亲自批阅,今天也不例外。
一名宦官端着一个木匣和一份奏折,从门外走了进来,跪伏在杨广面前,双手将木匣和奏折托举过头顶,说道:“起禀陛下,这是西域总管李文渊送来的加急奏章。”
杨广当即放下手中的笔和正在批阅的奏折,站起身走到了宦官的面前,伸手拿过了木匣,打开一看,正是那块李文渊请赵石生精心雕刻的瞿萨旦那国的白玉。杨广将那块白玉放在了桌上,伸手又拿起了李文渊的奏折,打开看了看。
奏折上面无外乎写了一些官话,写了一些他自己在西域的所见所闻,所悟所感,以及自己在西域的一些计划,打算需要禀报皇上,经皇上批准才可实行。还有就是自己在西域这些天的走访调查仅涉及武威郡,而且在这里发现了李轨用来私自打造兵械的场所。以及在永登县发现的李懋替李轨唆使当地县令向民众搜刮财富,以充军资的情况。
在奏折的最末尾,李文渊提到了这块白玉是自己冬天带领农夫疏通河道清淤时所得,因无人认得上面的字,再加上西域最近谶言四起,便觉得这块玉石可能事关重大,于是便将玉石清洗干净,随后用布帛包裹了,一并交由皇上处置。
杨广坐在椅上,手里拿着那块玉石反复的端详着。上面的那些字他虽不识得具体是什么,但是却也知道都是秦时的古篆字。杨广反复端详了许久,这才抬头对身边的宦官说:“唤内史舍人虞世基来见朕。”
不一会儿,虞世基便站在了杨广的面前,杨广说道:“世人都说你博学有高才,达古通今,你来看看这块玉石上所刻的字是什么?”说罢,便将手中的那块玉石交给了虞世基。
虞世基双手接过那块玉石,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突然双膝跪地说道:“陛下恕罪。”
杨广奇道:“爱卿这是何故?”
虞世基说道:“陛下,这上所刻的文字正是京城流传已久的谶言啊!”
杨广听到这里脸色就是一沉,说道:“这么说西域突然流起的谶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了?”
虞世基头也不敢抬,历朝历代的谶言,都要伴随着血雨腥风,一般的朝廷重臣根本不敢谈论这种事情。只是这时杨广问到了自己,自己也不好不答,只好避重就轻的说道:“陛下,此物上所刻的文字确实是秦时的文字,笔锋苍劲古朴。不似伪造。”
杨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去拟道圣旨,让李文渊彻查此事,如若属实,他可以直接将逆贼就地正法,不必押解进京。”
虞世基领命而去,不出半日圣旨便已送到杨广的面前。杨广在上面扣上了自己的大印,命御史台的人带着这道圣旨到西域武威郡,一定要面向李文渊传达圣意。圣旨刚刚出京,李文渊这边便已经从夜枭那里知道了消息。
李懋正在地牢中枯坐着,先前自己身边的牢房还有忽鲁在,两人之间可以相互的聊聊天,可是去年秋天的时候,忽鲁便已经被带走去换了牛羊,回到草原了,再也没有回来。这里就只剩下李懋自己一个人,整天除了蟑螂老鼠就是灯烛熄灭后无尽的黑暗。
这一天,李懋正在牢房中仰面躺着,这个地牢不见天日,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间。牢房中的灯烛早就熄灭了,李懋还在回味着自己为被抓进来之前在外面吃的东西的味道,毕竟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用来消遣的事情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几声惨叫。随后有一人拿着灯笼出现在自己的牢房门前,用手中的武器几下砸断了锁门的铁链。闯进牢房内。一把拉住李懋的手说:“快跟我走,门前已经有车马在等着了。”
闯进来的那个人看着李懋呆滞着双眼,不为所动。当下便是收起了手中的武器,一把将李懋扛在肩上闯了出去。即将要出门的时候,那个人还叮嘱李懋说:“闭眼,不然在黑的地方待的久了,被烛光一晃是会瞎眼的。”
听说不闭眼的话可能会相礼貌,连忙将双眼紧闭,也不敢去看自己到底身处哪里,只能任由着那个人扛着自己在黑暗中前行。好在没有多一会儿,清风拂面,一阵不同于地牢中的霉变味道的空气吹在自己的脸上。李懋知道这事已经被人从地牢中救了出来。
随后李懋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块硬木板上,这才偷偷将双眼睁开一条缝。只见自己似乎正在一辆马车里,随后外面马夫催马的声音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想象。面前不大的马车里还摆上了一桌饭食。这时外面有一人挑开车帘探头进来对李懋说:“您先吃些东西吧,我们这就送您回武威郡,到李大人的府上。”
李懋在地牢中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饭,还不管饱,此时早已是饥渴难耐。等下也是顾不上了面前的饭菜中是否会有毒,只管吃就是了,总好过做个饿死鬼。
这时在地牢门前目睹了一切的李文渊笑着对旁边的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