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子内,苏父站在院子里看着依旧郁郁葱葱的香樟树,香樟树下摆放着一张躺椅,风吹日晒的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遍身斑驳透出腐朽的味道。---手机端阅读请登陆 .
苏父走过去,摸着那张躺椅,面容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分,苏父想起很多年之前的夏夜,阿摇便是抱着小小的苏米躺在这张躺椅上乘凉,一边哼着江南的小调一边哄着小苏米入睡。那时月夜如水照堂白,往昔岁月带着不可追忆的惆怅。
苏米见父亲抚摸着这一张破旧即将散架的躺椅,感慨万分,不禁扶住他,低低地说道:“爸,我们进去看看吧。”
苏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偷偷擦着泪,然后往院子后面的房子走去。小镇上全是几十年代修建的青瓦房,地也是石板地,冬暖夏凉住着很是舒服。只是十多年了,房子里没有住人,散发出荒芜的味道。苏米将门窗都打开,让空气进来,驱散着腐烂的味道,好在家具大多是上好的木头家具,腐烂的程度较轻。
苏米扶着苏父坐到一边,说道:“爸,你先等等,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她取来毛巾慢慢擦拭着不满灰尘的大堂客厅。苏父摇了摇头,喊道:“别擦了,小米,就让他们这样子吧,这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干净。”
苏米想了想,找了一家家政公司,然后将大堂客厅整理了出来。大厅内只是灰尘很大,苏米打扫了半个小时,家政公司的人便来了。
她扶着父亲坐在香樟树下,跟家政公司的人一起打扫着老宅子,家政公司的人手脚很是利索,一个多小时后便收拾了出来。
老宅子空置了多年,如今这般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街坊邻居的关注,大家都过来串了串门,苏父便坐在香樟树下跟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在一起闲聊着,笑的很是爽朗。
苏米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她打算陪着父亲在老宅子里赘天,小镇空气好,环境也很清幽,她看的出来,父亲喜欢这里。
街坊邻居很是热情,晚上邀请苏父和苏米一起过去用餐,他们这次过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老宅子一时什么都没有,苏米便带着父亲去邻居那里吃了晚饭。
晚上苏父跟着街坊邻居拉着家常,苏米一人静静地坐在香樟树下,看着夜空,有流星划过天际,她看着父亲在灯光下笑得很是开怀的面容,内心一阵荒凉。死亡的恐惧无时不刻地笼罩在她的心头,她意识到她是被留下的那个人,也许在下一秒她就要失去,这种恐惧在夜间被无限地放大,她无法说出这种感觉,只能倔强地站在老宅子里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切的发生。
夜深后,街坊邻居都散去,苏米扶着苏父去休息,她睡在外间听着父亲熟睡时的呼吸声,时不时地惊醒过来,走进去,摸着苏父的手,感受到温度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米带着苏父回来的第二天,她母亲家的一些远方亲戚得知了消息,都赶了过来,一时之间,在老宅子居住的这几天,每一天宅子里都是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苏父每一天都笑得很开心,精神一日比一日好,好似没有病一般,可每到深夜她都能听见父亲因疼痛而不断翻身的声音,她有些害怕,打电话给苏南。
苏南在电话里得知后,沙哑地说道:“你问问爸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明天飞过来,一直陪在他身边。”
苏南的声音顿了顿,许久说道:“其实,我知道,父亲从小疼爱你,最希望的是你能陪在他身边。米米,告诉父亲,司念的存在,让他安心地走,这是我们如今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苏米沉默许久,有些悲伤地说道:“父亲入狱之前身体一直很好,每年都去做定期检查,医生说胃癌是在狱中患上的,加上多年来的昏迷,身体才会被掏空,回天无术。苏南,这一切都是司家和叶家造成的,我不能说我生下了司家的孩子。”
苏南在电话那头猛然间心惊起来,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苏米钻进了死胡同里,父亲的病重对她打击太深,她在即将失去的这种恐慌中使得性格中最尖锐的一面开始爆发出来,她想做什么?
“米米,很多事情我们都是无法控制的,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怨不得谁,如今父亲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可是你还有司念,跟着司漠好好生活吧。”苏南劝道,他看的出来司漠是真的很在乎她。
她带着父亲离开的这几天,司漠已经辞去了天坤执行董事的职位,如今由司炎暂代执行董事的位置,他得到消息是老爷子的授意。司漠如此做不过是在对老爷子进行抗议,想要摆脱老爷子的控制,他做这一切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苏米。
司家这些日子只怕是硝烟弥漫。
“我以为你很是怨恨司家和叶家。”苏米的声音淡漠了起来,她日夜陪在父亲的身边,看着他被病魔折磨的痛不欲生,感同身受,精神一直处在紧绷之中,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道,“你无需害怕,我也没有想做什么,人活得越久越是发现生命的脆弱和自身的渺小,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什么都没有打算做,她只是如此冰冷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而已。
苏南皱了皱眉头,说道:“明天我过来陪着爸,你回来看看司念吧,司家这边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无论如何,那个孩子总是你的骨肉,你总归是爱他的,为了他,你也要多为自己为孩子想一想。”
苏米想起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