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鹿,有白鳄鱼……也不错啊。
“虽然很不错,可我还是想爆锤你一顿怎么办?”
“首李饶命!我给白沙尽过力,我给白沙……”
“行了行了行了,你这王子公孙的还一套一套的。起来!”
“是!”
公子巴爬得飞快,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吃点泥灰又算得了什么?
作为六国公子,公子巴内心默默地念叨着: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我苟且偷生但是我骄傲!
“‘白甲氏’……什么来头?”
下巴扬了扬,李解看向“下柳”公子巴。
“亦是‘淮上九夷’之一,只是为淮夷大部所败,南迁‘郧口’。之前所见‘大埝’,便是早年入江之阳口。”
水系支流进入长江的入江口,被称作“阳口”,在“阳口”得以建国,就是郧国。
不过很显然“淮上九夷”跟郧国没啥关系,纯粹是淮夷已经受到了中原的影响,开始有模有样地学习中原的文化。
“郧口?如此说来,这里是‘郧邑’?”
“回首李,‘郧邑’应当还要往北,此地,或为‘雉邑’。”
“怎么叫‘雉邑’?他不是‘白甲氏’吗?”
李村长指了指还跪着的“白甲氏”老族长,这老头儿倒也光棍,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吴国老乡过来,他毫不犹豫就降了。
家里面有啥好东西,都早早地拿了出来。
那条白色的大鳄鱼,本来也是养着当“福神”来看待的。
保护神嘛,既然不能保护,不卖了它干啥呢!
“此间水道,名曰‘雉水’啊。”
公子巴也是无奈,他真的周游过二十六国啊,的确见识广博啊。可谁曾想第一次打工就翻车……哦不,是翻船。刚才他能感觉到,姓李的畜生绝对是想一锤子敲死他然后把他喂鳄鱼。
太阔怕了!
“雉水?怪不得这里野鸡这么多,以后可以来这里收野鸡尾巴,在姑苏城能够大赚一笔啊。”
摩挲着下巴,李村长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公子巴的肩膀,“下柳,这次功过相抵,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连连摆手摇头,公子巴虽然也没听懂什么叫做“没问题”,但意思一琢磨就明白过来,求生yù_wàng非常非常之强烈。
“这么大一条白鳄鱼,眼睛还是红色的,跟宝石一样,爪子跟老烟枪一样,是赤黄带褐的……这样的畜生,大王要是不给我加官进爵,能说得过去?”
鳄鱼还真是挺大的,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畜生运回去的时候,在长江里瞎折腾,那就惨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直接把鳄鱼捆扎在竹排上,任你翻江倒海,最多就是个滚筒洗衣机,不怕。
李村长在那里嘀咕着,“白甲氏”的老族长却已经腿都跪麻了。这时候他也察觉到了不妥的地方,这帮人他娘的根本不是吴国王师啊。
可要说他敢大神嚷嚷据理力争……那还是不敢的。
这帮家伙看上去比江对岸的“黑蛟沙”凶残多了,他们自己是“白甲氏”,可身上才披几张鳄鱼皮?再看看这一伙武装暴徒,其中有一撮,当真是“全员鳄人”啊。
有的“白沙勇夫”,还存有鳄鱼头骨,加工成了头盔,配合粗加工的鳄鱼皮,感觉就是一只鳄鱼咬着一个脑袋,远远看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从“白甲氏”老族长的角度来看,还真是不好说谁才是“白甲氏”。
“哎哟,老哥还跪着啊,快快请起……”
李村长仿佛是刚刚想起还有个跪着的老族长,把人搀扶起来之后,旁边有“沙野”出身的翻译官一脸倨傲说道:太君说了,只要交出……
啪!
翻手就是一个巴掌,李村长盯着做翻译工作的某个“沙野”族长:“要有礼!”
“是、是、是……首李责备得是……”
“……”
“……”
老族长本就哆嗦的身躯,此刻更加哆嗦了。
站起来之后,老族长这才发现对面这伙人的老大是何等高大威猛。
叽里呱啦又是说了一通,翻译这才小心翼翼地对李解道:“首李,他说‘白甲氏’愿意归附!”
“这不是说过了吗?复读机啊。”
“……”
翻译没听懂,但还是说道:“之前是畏惧首李,现在是敬重首李。‘白甲氏’愿意把‘雉邑’交给首李所有。”
“噢?”
李村长摩挲了一会儿下巴,他胡须没有修整,看上去就是一根根倒刺,在“白甲氏”人的眼中,更是显得威猛雄壮。
站旁边的公子巴也是一愣,原本前往鹿邑,是为了偷一把,少不得还要硬仗。跟淮夷干架这种事情,周围几个国家都是乐于见到的。
别看现在这帮“白甲氏”的人很怂,那是因为现在有口吃的。
入冬之后一旦缺少食物,该抢劫的时候,拼命也是要抢的啊。就算不抢,半夜里出来偷鸡摸狗……那根本不算个事儿。
不过吴国并不是被偷得最多的,因为吴国在江北的县,都在邗沟以西,用以防卫外国以及出国争霸。
邗沟以东,名义上是吴国的疆土,但基本还是放养状态,属于地方自治。
淮夷中抵抗意志不强的呢,就学习中原好榜样,建设市邑,每年也给姑苏缴纳一份税赋或者贡赋。吴国也不直接管理,偶尔派几个“健旅”“吴甲”坐船过去巡视,也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