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奉命前来讨贼,二三子既为友邦陈国之人,还请予以方便,暂且留下。”
说话间,蔡军的旅帅又行了一个军礼,“某乃‘玄甲旅’蔡英,多有叨扰。”
自报了家门旗号,显然也不怕陈国人找麻烦,摆明了就是不让人走。脸已经黑成木炭的尾田顿时知道,现在遇到了相当棘手的事情。
“既如此,吾先禀明主上。”
“理应如此。”
蔡英面带微笑,有礼有节的模样,实际上已经示意“玄甲旅”,随时准备动手。眼前这群陈国人,人数也有一二百人,这要是跑回陈国,岂不是暴露了他们蔡国的军事行动?
这要是让陈国提前反应过来,他蔡军罪该万死!
“公子,眼下着实难办。”
尾田脸色很不好,马车内的公子哥倒是很淡定,反而平静地说道,“可是要截留我等在此?”
“正是。”
“如此看来,蔡国是要侵略颍东。”
“拦截我等之人,乃是新蔡上军‘玄甲旅’旅帅蔡英,此人麾下有披坚执锐五百之数,极为厉害。”
“比之秦国锐士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乃是蔡国精锐步卒,蔡国全部郡县,只此五百人。”
“唉……罢了,不可力敌,就地驻扎,听天由命吧。”
“嗨!”
也是无可奈何,尾田只能保证大家尽可能地安全,没必要和蔡国部队撕破脸皮。更何况,他们到底还是贵族,“玄甲旅”旅帅蔡英再如何,看在陈蔡两国以后还要打交道的份上,也不会太过分。
此时,尾田内心相当地复杂,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昨天那帮假扮“野人”的家伙,把蔡国部队引过来的。
不然怎么这么巧,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蔡国“玄甲旅”就到了?
太巧合了吧。
尾田在黑着脸感慨巧合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入淮口的妫田,比百里之外尾田的脸还要黑。
“蔡人?!蔡人——”
妫田心态又一次爆炸了,这上哪儿说理去?他妈的他就是路过啊,怎么一副跳出蔡国包围圈的模样?
而且妫田很清楚,之前他赶紧跑路的原因,就是大胆猜测尾田守着的,是不能接触的人。
上一次他在宋国,就是信了邪,结果差点小命都没了。
“上士!”
“君子,眼下如何是好?”
“太康尾田若是身陷蔡人之手,倘若我等回转宛丘,君上必定诘问!”
一群手下还在争论尾田这个人的下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妫田心态早就炸了,直接撕开喉咙狂喷:“尔等豚犬之智!愚蠢——”
咆哮了一番,口水狂喷的妫田这才冷静了下来,他呼吸有点急促,甚至有点不能呼吸了。
那种感觉极为糟糕,然后又头痛欲裂,这让妫田恨不得赶紧退休,当什么官儿?当什么官儿啊!
退休!必须退休!
“不若……不若前往州来,求援于吴国江阴子?”
“……”
“……”
“……”
突然,有个家伙小声地提了这么一个意见,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盯着他。
“我就是随口一言……”
“好!”
“彩!”
“子有急智,他日必有成就!”
在欢声笑语中,这个家伙挠了挠头,还挺不好意思的。
刚冷静下来的妫田,当时就血压蹿了上来,压都压不下去。刚才是心态爆炸,现在是脑袋爆炸。
“放屁!”
口水继续狂喷的妫田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他从逼阳国学来的粗鄙之语,终于派上了用场。
但是很快,骂着骂着,妫田自己又冷静了下来。
见他突然站着发呆不骂人了,一群手下又开始担忧起来,围着他。
“上士?”
“君子?”
妫田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他突然拳头捏得嘎嘎作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正色道:“两害取其轻,‘义胆营’劳师远征,蔡人无耻下贱,若是两害相争……或许一死一伤,亦能拯救尾田。”
“君子?!”
“走!即刻前往州来!”
“嗨!”
下定决心的妫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说不定那个吴国野人现在没力气了呢?到时候跟蔡人这么一打,嘿,两败俱伤,完美!
而此时,改名“淮中”的州来城中,李县长正一脸的愁苦,看着正扶着铜盆干呕的蛇精,一边抚背一边小声道:“你说说你,吃不下就吃不下了嘛,硬要吃,现在吐了吧?”
蛇精扭动着身躯,难得有了脾气,擦了一下嘴娇叱道:“如今用膳,非是为妾口腹之欲,怀有身孕,妾身便是二人之量。”
“哪有你这么算?那老子吃饭是不是得照着好几亿来计量?”
“?????”
蛇精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这个野男人在说什么。
“唉……”
李县长又是一声叹息,刚在淮中城休息了几天,结果都没干几炮呢,之前以为是晕船才吐的蛇精,居然吐的越来越频繁,于是李县长知道,这事儿吧……不简单。
很不简单啊,无炮可打,精力没处释放啊。
他又不像“义胆营”中的义士,逮着个母的都能凑合。
“唉……”
连续叹了一声,李县长搀扶着“白蛇”回到榻上,然后招了招手,两个女婢过来闪着凉风。
还好云轸甪这个跑路将军也会享受,州来城中,窖藏的冰块居然也不少,李县长自然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