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这身甲,我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谁敢与我共决死——”
鹿邑城头,张牙舞爪的某条恶汉,一手石斧一手石锤,咆哮起来是整个村最恶最疯的狗……
面无表情地远看这糟糕的景象,船头上的商无忌眼睛微微一闭。
去特么的威武之师!
来得时候,商无忌想着的就是咱这是“王师”,得有排面,得有气度。
再说了,这装备,这训练,这精气神,怎么看都是英勇雄壮啊。
是正面人物!
正面!
但是现在……
谁才是蛮夷啊?!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结果打起来就是一窝蜂狗?!
“白沙勇夫”来得时候也没想太多,寻思着这就是跟着首李来讨债。反正来得时候首李也说了,那“白羽氏”居然黑了大王的宝贝,咱们这回过来,是要帮大王出口恶气的。
理直气壮,合法抢劫啊。
爽!
“白羽氏”也万万没想到突然就来了一窝疯狗,两军交战……姑且算是两军交战吧。一旦进入了战斗的兴奋状态,其实怎么打都是本能,本能来源于训练。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下意识的一切动作,都是日常训练的结果。
都是过度紧张或者过度兴奋,脑袋一片空白,这时候一较高下的,就是最基本的东西。
装备的加成作用,在开片双方都是菜鸡的时候,其实没啥意思。
“前进——”
城头的李乡长亢奋无比,披甲打群架就是爽啊!
“鳄人”和“白沙勇夫”比起来要更加沉着冷静一些,至少“鳄人”还知道保护一下老大。
一队“鳄人”攻上城楼,又迅速清空两翼角楼,接着鹿邑的东南城门尽数被打开。
等“白沙勇夫”迅速冲进去之后,各队队长都听到了一个最高指示。
“持兵交击者,斩!”
那声音极为响亮,哪怕是商无忌在船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整个鹿邑的布局相当明确,分成四个角,除了手工业区、民宅区、贵族区、市场之外,就没有别的。
因为突击来得太快,西北两道城门都没有反应过来,寨墙虽然低矮,但却可以允许双人通过。
“鳄人”四散,城楼和墙角并行,士气因为突击成功,显得极为高亢。
那些还在后面跟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百沙”青壮们,都被吓到了。
不是因为“白羽氏”,而是因为“白沙村”。
阴乡的战斗力超出了“百沙”青壮们的想象,他们还停留在李村长锤死三黑的记忆中。
却万万没想到,阴乡的“鳄人”居然犀利到这种程度。
“行船进击——”
商无忌懒得再去看鹿邑的状况,直接命令船队穿过东南河道,绕向鹿邑西北。
这时候不把鹿邑的后路截断,损失还是有点大的。
“羽尾无德,背弃大王!今奉王命讨不臣,罪不在羽民,在羽尾也——”
李乡长的吼声震天响,城南的手工业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原本在工坊中躲躲藏藏的手工业者和奴隶,顿时松了口气。
鹿邑的老大,就叫羽尾。原本是嬴姓羽氏,但列国纷争之后,姓氏合流,跟原本的嬴姓先祖也就区分开来,以本族之名为姓氏。
商无忌带着船队包抄后路的时候,就听到了老板的吼叫声,寻思着这不要脸的样子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无德……”
当初来的时候,他跟李解商量好的事情,就是先礼后兵。总之就是先狂喷一通鹿邑的一把手羽尾没有道德,居然黑了给大王的宝贝。这要是羽尾把白鹿交出来呢,那也不错,最多再敲一点皮革、粮食;这要是不交出来呢……那就动手。
总之横竖都不亏,损失都不大。
结果李乡长一看鹿邑就是个小破城,还不如纺织学院大,还那寻思啥啊!
先礼后兵……那也得是对方有实力才能用礼啊。
没实力讲个屁啊,反正鹿邑的确是有白鹿,“白羽氏”也的确是吴国的“臣子”,现在这当“臣子”的有了白鹿不知道上贡,这不是背弃吴王,什么是背弃?
有道理就可以开干,完事儿之后,是赔偿还是讲数,再说。
要啥合同啊条约啊,到时候补呗。
李乡长是想好了的,只要白鹿到手,回头就让商无忌前往姑苏卖个好价钱。
之前公子巴弄了个阴乡乡帅回来,这一次,怎么地也得让阴乡有扩大成城邑的资格啊。
有没有那个实力先别说,编制先占下来肯定没错。
就吴国现在各大公子互相扯后腿的样子,谁知道内耗起来有没有一个头?
好处先落袋,脸皮什么的,先不要了。
李解寻思着他以前做工头那会儿,大部分同行,也都是发达之后,才后补的脸皮。
所以,李乡长怒吼“羽尾无德”,那是相当的理直气壮。
城北贵族区,鹿邑的统治者们一直要到“鳄人”出现在视线中时,才反应过来要跑路。
只是这时候跑路,却发现出城之后,已经有二十几条船拦在水面。
岸上,一队“白沙勇夫”外加五个队的“百沙”青壮,已经久候多时。
商无忌也是披了一套甲,手持一柄青铜剑,遥遥一指,朗声喊道:“羽君欲往何处?”
“商、商无忌——”
鹿邑北城门出来的一队人,大多服装华丽体面,不输中原风貌。淮上九夷,只是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