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泽津渡,返回淮中城的舟船再次路过长葛,这一次有点不同,吴国王命猛男江阴子并没有在船队中。
“可恨!卫国贱人!”
抬手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嬴莹非常的恼火,一听说李解跑去棐林找卫国公主,她就妒火烈烈,怒火熊熊,恨不得将卫国的小婊砸剁成肉泥。
“好了好了,何必动怒。”
女嫱恬然一笑,递给嬴莹一杯蜂蜜水,温热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吾命子车氏搜寻月余,竟是寻不得此卫国贱人。何曾有这般巧合之事,夫君离开新郑,她便露了行踪?”
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要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的,嬴莹是真的恨。
她当初想得还挺好,把卫国公主拉拢过来,到时候让陈国的两条蛇精好看!
现在看来,还不如早早地下定决心,把卫国小婊砸给做了!
一劳永逸!
“呵……”
女嫱没办法应付夜月公主,这些高大上的女子,思考模式跟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女嫱看来,能跟老公啪啪啪就行了,再生一男半女,下半辈子,够本。
比美旦是不足,比那些个宫婢,不是强了很多?
不过转念一想,女嫱也明白,这些个公主,到底跟她不一样,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不知道多少人指着公主混口饭吃呢。
“唉……吾顺流直下,还要‘淹死’一回,相较卫国贱人,当真是……”
说到这个,嬴莹还觉得有点委屈,自己的牺牲,真是太大了。
自己,真是太难了!
“呵呵……”
女嫱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和这些心眼儿多如蜂窝煤的公主们相处,还是跟女兵们扎堆简单。
训练虽然枯燥,但是简单。
训练虽然枯燥,但不扎心。
训练虽然枯燥,但不烧脑。
宫斗什么的,果然不适合自己啊。
女嫱想着当初还在芙蓉、云亭之间打工的时候,能混个几十匹布,那就不错了。美旦一跟她说她老公挺能干的,出手爽快大方,她就自己卷起铺盖跑去白沙做小妾了,哪儿需要思考那么多啊。
真累。
“卫女子素来以聪慧闻名,公父还曾想以卫女子配诸健,可恨当年公父不曾坚决!”
“……”
跟嬴莹相处熟悉了,女嫱也知道嬴莹有个哥哥叫诸健,战斗力特别强,号称秦国小勾陈。
只是没想到嬴莹这么暴躁,怒起来连自己哥哥都是直呼其名。
“阿解喜好绝色,倘若阿解喜欢,便是嫁入秦国,千里万里,只怕也要追回来。”
“……”
听女嫱这么一说,嬴莹突然觉得很庆幸。
虽说自己的哥哥其实挺能打的,不过公子诸健几斤几两,嬴莹不比外人清楚?
而自己老公什么水平……嬴莹觉得就老公那“龙神之力”,定能把老秦人吓得学习楚国说唱乐。
“唉……说起来,此次夫君若是掳走卫女子,只怕卫国定是要记恨。”
嬴莹有些担忧,老公好色不算什么,但好色到这种地步,实在是难以想象。
不管不顾的,带着一点点人马,就去抢人,万一中了别人的埋伏,万一被人包围,这岂不是身陷险境?
而且诸夏之国,多得是智谋超绝之辈,硬要是算计李解,纵使三头六臂,也扛不住对方人多啊。
想着想着,嬴莹又开始为老公担忧起来,一把攥住女嫱的手:“已经前去棐林数日,怎不见人通禀?”
“呵……”
见这个秦国公主这副模样,女嫱也是哭笑不得,只好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阿解行军之时,多走密函,舟船人多眼杂,至多差遣单向斥候。安心便是,当年阿解率百人众,持石斧、披竹甲,便敢争锋二千人大部。”
语气自豪的女嫱说起往事时,眼眸都是放着光:“如今鳄人骁勇,以一当百,纵使有人算计阿解,随万人众,不当阿解一人之敌。”
“天下纷争,列国征战,唯夫君可称万人敌!”
被女嫱感染之后,嬴莹也是骄傲起来,拥着女嫱好一会儿,又侧首在女嫱怀中,一脸的兴奋:“终有一日,吾必回咸阳,再临渭水。”
见嬴莹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女嫱也是笑得阳光灿烂,搂着嬴莹,轻轻地拍打安抚着。
……
棐林邑,据说是晋国大夫住过的豪宅内,李专员正在撸串。
削尖的木头签子扎着成片的大块骨肉,腌渍好的肉串,炭火上炙烤,不多时就有香味出来。
倒春寒又下了一场小雪,棐林大夫林盖让人送来了一些粮食,又清空了据说是晋国大夫住过豪宅周围的民宅,让鳄人有了驻扎之地。
之所以这么爽快识相,倒是跟棐林大夫怂了怕了无关,纯粹是鳄人的军纪之好,让林盖不由得决定这么做。
别说是棐林大夫,连棐林邑的小门小户,都是主动送来粮食布匹,附近几个国家的商人,更是捐献了不少奴隶还有物资,像牛羊猪狗之类,加起来也有七八百头。
多是不多,但也不算少。
因为鳄人的军纪,棐林邑这小小的地方,倒是都忘了之前吴国qín_shòu打过来的恐惧。
城内知道卫国公主在此的人家很少,只有少数棐林邑郑国官员高层,才知道卫国公主就居住在据说是晋国大夫住过的豪宅中。
此刻,李某人堂而皇之地拿走了这栋豪宅的所有权,棐林邑上下也没有谁放个屁,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