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不足为谋也!”
在六国都邑的南郭,一个持剑老者恨恨然地离开了六国都邑。而此时在六国都邑的东城,东方传来的消息让六国人都是又惊又喜。
居巢邑被吴国的淮水伯彻底收归己用,夷虎那些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地头蛇,全部死了个干净,少说有三五人或是被杀或是被流放,稍微好一点的,也是为奴为婢,想要翻身,基本不可能。
夷虎人的小部落,都选择了投降,在肥东靠近橐皋的地方,淮中城划了一大片土地出来,听说是免费给夷虎人开荒种植,连农具和种子都不用愁。
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六人自己也搞不清,只是听个热闹。
城中的贵族们,却是从老公叔那里,提前得到了消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淮南就会越趋太平,淮水伯摆平夷虎人之后,就要对付荆蛮。
有人欢喜有人愁,至少六国的上层中,也是担忧着一个事情,那就是一旦李解要吞并六国,他们这些公族宗室,会不会死路一条。
又或者损失会有多大。
尽管老公叔回来游说,拿逼阳国国君逼阳子豹举例,但逼阳子豹毕竟是淮水伯李解并肩作战过的,战友情不一样,他们六国唯一靠得住的,大概只有公子巴。
然而公子巴早就改头换面,如今为“下柳君”。
思想不统一,自然会有人活动起来,前阵子北方来了一支商队,队伍规模不大,但是排场不小,游说见面了六国国君之后,便建议六国暗中支持夷虎人,以拖延李解吞并淮南的步伐。
六国精英并非没有意动,然而有支持者,自然就有反对者,僵持不下,反而把这个决断拖延到了李解吃下夷虎人。
“六人……不足为谋啊。”
一声长叹,离开六国都邑的老剑士,坐上了马车,带着队伍,往南去了。
六国都邑的城楼上,有人小声地问道:“此人游说各方,欲顽抗淮水伯,可要告知淮中城?”
“不必多事。”
“嗨。”
现在去通知淮中城,不就摆明了告诉李解,他们六国人,其实暗地里也琢磨过给李解使绊子吗?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当没看见,将来发生什么事情,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不被打击报复,一切都好说。
现在淮中城兵锋越来越炽烈,淮南主持军务的人是谁?
五步见血沙仲哈!
这位可是灭过群舒之一的狠角色,真让他逮住了机会,天知道会不会直接找上六国,乘机灭了六国社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几个六国的卿士,在城头目送这支队伍南去,虽说为首者隐姓埋名,但六国高层还是猜出了他的身份。
“再往南,便是‘潜地’,彼处多楚人,他一个蔡国大夫,如何能游说成功?淮水伯此时经略淮北,还不曾兼顾彼处,可楚人如今蛰伏乖顺,着实不敢挑衅淮水伯……”
“南冈多荆蛮聚落,大者数十,小者数百,至东南谷地,丁口二十余万,总是有的。过了东南峡谷,就是群舒之地,若能联络荆蛮、群舒,未必不能成事。”
“此言……良人当真?”
“戏言、戏言……”
就是随口一说,吹吹牛逼。
六国精英不傻,群舒之地真要有用,怎么沙哈灭了一国的时候,另外几家就站着围观?
更过分的是,当初沙哈大杀特杀的时候,分明就是一方有难八方点赞,沙哈前脚洗劫一空,群舒同族后脚就跟着趁火打劫,只不过是悄悄地进村,打枪滴不要。
敲一点稀碎边角落,也能勒索不少人口、钱粮,加起来,也是非常可观。
六国都邑城头有人闲聊,自然也有人默不作声,有几个宛若木桩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回家的路上,就直接钻进了江阴会馆。
此时在六国都邑,也是有江阴会馆的。
两天后,“舟传”将淮南的消息汇总到了李解案头,后宫秘书团帮忙分门别类,有些不重要的文件,直接盖章就行。
肚子越大精神越抖擞的“小桃花姬”很喜欢这种办公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梳理国政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夫君。”
“怎么了?”
正在琢磨鳄人新教材的李解抬头看了一眼妫蓁。
“羊舌肱在淮南。”
“噢?”
李解顿时笑了起来,“这老家伙还挺能跑啊,之前我去新郑,他便在出没在周郑两地,没想到我回来了,他也南下!怎么?这老货是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作为蔡国的顶级精英,羊舌肱对蔡国国君蔡董,算得上忠心耿耿,并没有放弃营救蔡董。
公开场合上,他游说过周天子、郑国、应国、唐国、随国、楚国、卫国,是有一定的国际影响力的。
毕竟,蔡董的的确确是去了姑苏,虽说名义上用的是“沉痛悼念吴威王”,可国君不回来,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郑国不少人,尤其是老郑师这些军方人员,对郑爽是真的怀念,至少郑爽带着兄弟们出去抢劫,分红是真不少。
现在不一样了,郑城子当家,接着卫郑开战,直接扩建新军,新郑师跟不少老牌军头完全没有关系。
军中将佐很明显地分成了几大派别,一是忠君派;二是地方贵族派;三是中央卿士派;四是新贵派。
最后两家,其实是一体两面,所谓新贵,就是中央卿士通过把持国政,然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