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车门打开,白色圆头高跟鞋,欧式宫廷长卷发束在脑后,女人身穿白与粉拼接的西式大衣,纯羊毛衣领彰显了她尊贵不凡的身份。
她一张脸冷厉如冰霜,扫了眼扶翠,双眼不善地眯了眯,又看向姜棠,不断打量着。
姜棠被看得后背不禁发麻。
扶翠也是被那眼神吓得眉心一突突,下意识地将姜棠挡在身后。
纵使害怕,她也倔着小脸道:“白、白小姐,我只是想见我们三爷而已,请您不要拦着我!就算您以前是个格格,大、大清朝也早亡了!”
白如钰瞄了眼车内,目光依旧冰冷,神情严肃不容造次般,道:“三爷不见你们。”
扶翠被噎住,“你……”
姜棠连忙拉住她。
照目前情况来看,日后这位身份定然尊贵,若得罪了她,以后没有好果子吃。
白如钰眼中明显是对扶翠无礼的不悦,淡淡看向姜棠,“你倒是个懂事的,只是三爷今天不便招待你们,改日再来吧。”
姜棠不想轻易放弃,“白……”
“上车。”忽然车内传来一道不含情绪的声音,低沉而清冷。
姜棠好奇地看向那车。
隔着一层前排,她仍看不到后排情况,只能模糊看清坐在前排的司机,越发让人觉得神秘。
白如钰在听见那道声音后,神情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顺从。
她浅勾起唇角应了声,双手捏着手中的包,浅浅弯腰钻进了车内。
她每一个举止皆流露着优雅,礼仪十分西方化,身上气质和国人大不一样,一看便知是出国留过学的。
扶翠挣开姜棠就要再拦车。
陈伯有了防备,一把拉住了扶翠的胳膊,虎着脸训斥:“翠丫头,再耍小性子小心没了小命!”
黑色轿车缓缓开出铁门,碾压过地上的枯叶,发出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微痛。
驶过姜棠身边时,姜棠模糊看到后排那两个身影。
女人半倚着男人的肩膀,姿态亲昵,而男人的身躯几乎被女人挡住,她只看到了他的发顶,却也是模糊不清。
扶翠见轿车越驶越远,气得跺脚埋怨,“你们干什么拦着我……”
陈伯瞥了她眼,“照你这么黏着三爷,那他还用不用娶媳妇了?”
“我是真有事,是大少奶奶的娘家,娘家老爷遇上事了!”
姜棠心下感激又感动,笑着与她十指相握,“我的事固然紧迫,但你家三爷的终身大事更重要,你不是说你家三爷老大不小了?现在有姑娘愿意跟他,且身份不凡,你该高兴才是。”
陈伯闻言,一双老眼闪着精光看向姜棠,目光中尽是意味深长。
扶翠红着眼睛,又是一跺脚,“大少奶奶您知道什么啊?这个白茹钰,到靳府的第一天就狠狠打了我两巴掌!还扬言要把我嫁出去,你说她要是真跟了三爷,我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
姜棠闻言怔了怔。
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咬了下唇角,她浅笑:“看白小姐的外表,怎么也不像是会动手的人,她应该出国留过学吧?西方不都讲究礼仪?”
扶翠忿忿地嗤了声,“可不讲究着呢,可讲究了,她做的那些事儿有谁能知道啊?”
姜棠见她着实气得慌,为防她气坏身体,也不敢再把话接下去了。
求人无果,她只好回了靳家。
直至夜半三更,姜棠躺在榻中辗转反侧,心中搁了事难以入睡。
后窗忽然被人推开,有人跳进了屋,她微微起身扫了眼,便又重新躺了回去,仿佛这房里没有来人似的。
“听说你今天去找靳三了?”
他一身寒气,显然在冰天雪地的夜里走了许久,靠近姜棠时,姜棠明显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姜棠懒得搭理他。
裹紧榻中棉被,她成心不想让他上榻,不给他尽快取暖的机会。
他倒也不气不恼,站得离姜棠远了些,背倚着顶梁柱,顺手从口袋中掏出烟火。
皎洁月光倾洒进房间内,男人靠着顶梁柱而立,正做着点烟的动作,月光倾洒在他一侧肩头,衬出了他几分英俊。
姜棠缓缓别开了视线。
他点好烟,吐出了口烟雾,低低地嗤笑了声,“你说说你,你空手去,指望谁来无条件帮你呢?你以为他是救世主?”
姜棠猛然转过头,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