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过长的火车容易晚点,特别是许多要路过小站的火车,往往只有两三分钟的规定候车时间。往往检票慢了一点,火车都要晚点几分钟。要是再有个天气变化,晚点个把小时是常事。
雅各布遇到的售票员老李很负责,他知道雅各布不通中文,特地选了没有多少小站停靠的快车。即便这样,到达鹰潭的火车还是晚点了十数分钟。这对雅各布来说简直是种煎熬,他一直在怀疑他睡过了头,或者坐错了车。
十数分钟的晚点对雅各布来说仿佛熬过了个把小时,他没有人能询问,其他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人多的车厢总是燥热难耐,狭长的通道因为买了站票的人们,已经没有让人走过的空隙。雅各布的旁边有个买站票的男人自备了板凳,趁列车员没看到,叼了根烟自在的吞吐烟雾。
雅各布捂住胸口,他的心跳因为焦躁渐渐加快。掐住大腿,他警告自己必须平静,绝对不能因为孤独和迷茫失控——那样一切都完了,他就再也找不到常青了。
到达鹰潭的广播几乎被嘈杂的人声掩盖,雅各布再次庆幸他是奎鲁特狼人。作为狼人乘坐火车的时候他不光能闻到乱七八糟的味道,还能听到被鼎沸人声掩盖住的到站广播。
半推半挤的下了车,雅各布验票出了站,茫然的站在候车大厅。
来来往往的人们无暇注意迷路的狼人,他们有许多事情要做。呆愣半晌,精神极度疲惫的雅各布缓缓迈动步子,向外走去。
鹰潭站的外表如同洁白的写字楼群,整个墙壁大多数都是一排排网格状的玻璃窗。出站的雅各布被晃了眼,眯眼眺望远处影影倬倬的人影们。正是因为他这种漫无目的的缓慢步伐,站外等着的几个人盯上了他。
手举旅店、网吧、旅游各种牌子的人们纷纷向雅各布走来。这地方是旅游的旺地,虽然揽客的人们多多少少都会些普通话,但他们习惯先用的注意力,等他们好奇再用普通话拉客就容易多了。
当地的方言别说雅各布听不懂,恐怕第一次来这儿的人都听不懂。
推销旅店的嘴皮子翻动,一口流利的赣语让人望而却步;介绍网吧的妹纸的吴侬软语婉转清扬,声调倒是好听;唯有介绍景点的那个票.贩.子最正常,反反复复的喊着“潘阳湖潘阳湖,潘阳湖一日游嘞”。
喜欢说广.东话的姑娘瞧雅各布推开了两个人,加急了脚步向外走。她眨巴眨巴眼放下高举的牌子,干脆不开口介绍了。
哪怕广.东话的妹纸没说话,雅各布还是分辨出了他们三个人用了三种语言。
从不知道一个地方会出现这么多种语言,雅各布感觉头很大,恨不得下一分钟就看见常青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拿熟悉亲切的嗓音轻声叫他“雅各”。
雅各布认为他快得了强迫性常青思念症了,来到她家乡的短短二十几个小时,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的一切。
“……hello?”
身后传来一声迟疑的问候。因为说话的人是男声,雅各布到没有联想到常青。但在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语言,即使它并不标准,雅各布依旧迅速的回过头找寻声音的源头。
见他立刻回头,本来还带着碰运气神情的男子快步走上前,颠三倒四加手势辅助的问道:“you,taveling alone(独自旅行)?”
雅各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是来找人的。
客家人打扮的年轻男子也不再追问,反而猜测起雅各布的国籍:“you,窄盘鬼子?越南猴子?高丽棒子?加.拿.大?u.s.a?”
来到这里,雅各布才知道他第一站是魔都多么幸运。这儿的普通话普及率显然不高,懂美式英文的人也不多。带着地方口音的蹩脚英文,叫五感灵敏的雅各布听的耳膜疼,猜的更头疼。
客家人男子说道不伦不类的u.s.a的时候,雅各布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i、knoe!”客家人打扮的男子紧紧盯住雅各布的眼睛,一词一顿的蹩脚道。他抖了抖类似汉服深衣的服饰,试图吸引雅各布的目光。
严格的说客家人并不算少数民族,它只是汉族的分支,行为习惯类似古汉民。
万圣节晚会时穿过常青自制的汉服,雅各布如男子所愿,目光一下子被有些熟悉的衣服吸引了。他认真的观察男子,狼人的直觉告诉他这男子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但急于找到常青的心情,和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还是令雅各布打算冒把险。
雅各布认为客家人男子说不定是常青故乡周围部落的人,他们的服饰有些类似。或许到了那他就能追寻到常青的气味,变成狼形穿行在山林里,直到找到她。
如果找到常青,雅各布认为他一定要警告她小心她周围部落里的人。他的目光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带着贪婪和不善。
她临近的部落掠夺攻击性似乎很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转念一想,雅各布更为担心了。
不了解天朝历史的雅各布,不知道曾有个朝代叫做汉,而有一群爱好那个朝代服饰的姑娘少年们被称为汉服控。
此时此刻,雅各布坚信客家人打扮的男子能够带他找到常青。
即使语言不通,搞不太懂男子的意思,雅各布还是顺他心意的上了他的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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