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烧掉纸张后,没有点燃任何其他的东西。木质茶几,被火焰舔舐的吊灯,茶几上的玻璃杯和茶壶,丝毫无损。和它产生时一样突兀和夸张,巨大的火柱无风自动,扭曲几下猝然化成星星点点的火星消失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了么。”反复催眠自己要冷静,常青拿出演技,强硬开口:“先不谈你能不能看懂博大精深的中文,外国鬼怪,你以为烧掉区区纸张就能占上风了?”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扯出一个不知死活的笑容:“所有,都在我的脑海里。有本事你现身吃掉我的脑浆啊!”
上锁的玻璃窗突兀的打开,狂风吹进了室内。
无形的东西顺着风飘进了屋里,抖动的窗帘不符合物理规律的卷曲成女人的体型。就像窗帘后真的占着一个盘发的苗条女人。
鬼怪不是傻子,几番试探的她已看出了常青的无力,它认为常青没有能力掌握那股伤害它的力量。谨慎和疑心使她没有选择立刻夺取眼前年轻的女孩的性命,在杀人之前,她更喜欢猫耍耗子的游戏。
“给我冻起来!”
卫生间突兀的发出爆鸣的声音,被冻结住却始终没有关闭的水管pēn_shè出白色的水幕。故意没有关闭阀门的常青伸出双手,操纵着那些汹涌咆哮的水流,涌向勾勒出女人苗条身形的天鹅绒窗帘。
常青虽然不能像是暴走时凭空产生冰刺,但是区区凝水成冰她努力一下还是能够做到的。
随风抖动的窗帘被一层层冻住,形成了一个冰封的女人形。
平常最多操控碗口大的水球,危机之下透支能力的常青松了口气,摊倒进沙发里。但还没等她完全放松神经,玄关的开门声又让她一下紧绷了起来。
作为独居的妹纸,她有睡前检查三遍是否锁好门的习惯!她很肯定她昨晚睡前锁门了!
过了片刻,门又被关上。和鬼怪的虚无不同,脚步声由远渐近,能够听出来者每一步的行进过程。“它”迈步很大,上了台阶,转过身走到玄关口……
“雅……”捂住嘴,咽下涌到嗓子眼的惊声尖叫,常青焦急道:“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目光一一掠过卫生间地板透出的血渍、被冰封的人形窗帘、被刺穿的卧室木门,雅各布如同什么都没发现的笑着扬起手中的车钥匙:“嘿,这可真糟糕。我要有一辆车了。”
“好了我收到了,离开我的家!”夺过车钥匙,常青推着雅各布的背:“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我忘记对你自我介绍了?你从没叫过我的名字。”雅各布拉住常青的手臂,转身摁住她的肩膀,眼神认真:“还是说你忘记了我的名字?”
“不要……说。”从雅各布认真的眼神中看出了其他的味道,常青勉强挣扎道:“不要说,离开这里,回你的家。忘记这里发生的所有。”
“我的名字叫做雅各布.布莱克,你的邻居。下次别忘记了。”
一阵阴风吹过狼藉的房间,阴冷的气息同样缠绕住雅各布挺直的脊背。在鬼怪忽远忽近的讥笑声中,失去全身力气的常青蹲下捂住了头。
雅各布在常青看向他的时候笑了笑,随着情形发展他收敛了笑容,单膝蹲在常青身前,握住她的肩膀:“你的眼神告诉我你需要陪伴,分享你想要倾诉的事情。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也是其中的一员不是吗。”
“你赢了……出去,我们出去再说。”
常青取过玄关的旅游鞋,它们却挣脱出她的手,自顾自的踮着脚尖跳起舞步。常青发泄的尖(shen)叫(yin)一声,夺过另一双鞋子并在它们开始动之前冰封它们再穿上。
雅各布若有所思的跟上常青,并在她使用能力冻住鞋的时候瞪大了双眼。这令他狭长的眼眸有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圆滚滚的被好奇充斥,才像个少年。